“啪”的合上书来,心里翻江倒海平静不下来。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位师傅,当自己无法将阿玛的“防、策、守”合理运用,老是棋差一着的被阿玛哈哈大笑着打败时,是叶布舒教自己把兵法用在下棋上。阿玛给了她一匹绝世好马,叶布舒送了她一个好鞍。
“啊————”愣神的东莪“嚯”的站起了身来,是叶布舒!心下大惊疾步朝着大门走去,临了手扶上门却停了下来。不干我的事,何太医说了,他死不了。皱了皱眉,手放下了。转身走回书架心烦意乱的望着那些书,急切的想抽出一本来让自己一头扎进去,却觉得一干书本乱哄哄的凌乱不堪,全无起先的罗列有序。来回在屋中踱步,手又不自觉的大大咧咧背在了身后,若不是穿着旗鞋恐怕就要穿起武旦的大步了。
应该没事的,如果有事焦承惠一定会派人来叫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哎呀!”随着她神经质的叫出了声,回头朝着书房大门跑去。要命、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气喘吁吁的一路跑回舒云阁,还未走进甬道却听得阵阵哭声,心里一紧脚软的倚着墙停了下来,不会吧,何大人说过没有性命之忧的啊!呆滞了半饷,聚集起来一股力量不顾一切的拖着乏力的腿冲到了门前,门外没人?哭声是从里头传来的?施治完了?奴才们都进去跪地哭泣了?不会吧,她才离开了半盏茶功夫啊!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忍不住翻腾上一阵焦虑引起的恶心,干呕了好几下,也不知是干呕引起的眼泪还是担心和恐惧太大,两行清泪一挂“哐啷”猛的将门大大推开。
在一干人愕然的眼神中,东莪见到叶布舒满头大汗的端坐在火盆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到处都是染满血迹的纱布,额里和扎昆左右护法一样站在他身旁,何太医停下清理伤口的手下巴掉落的看着她愣神,尴尬的再一扫视,哭泣的是在一旁用热水拧纱布的哈岱嬷嬷。叶布舒抬起眼帘看着她,在最初的意外后,一丝温柔爬上了他的面容,临了却脸一黑蹙眉朝着她嚷到:“施治还没完,你冲进来做什么!”
“我——我——”
“我什么,还不快出去”
“哦哦!”
“四爷,腐肉烂得最深的地方都清理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善后的清创和上药,眼下让福晋进来替换嬷嬷未尝不好!”何克勤哈腰请示着,实在是被哈岱嬷嬷的哭声折磨到不行的他急于把这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给弄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她端着铜盆冲将了进来,唉、真是头痛。
“恩、好吧。嬷嬷您没事儿吧——”叶布舒担忧的朝着哈岱嬷嬷喊了声,但见痛在儿身疼在娘心的哈岱嬷嬷擦了擦泪安慰的朝他点点头说:“福晋来了奴才就放心了,四爷奴才告退了。”说罢朝他二人福了福身走出了房去。
门又合上了,东莪颤颤巍巍走到了叶布舒身旁,瞄了一眼他的左肩胛,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婴儿粉拳大小的血洞张着大口凶恶的和她对视,来不及晕眩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素手。低头一看叶布舒的右手紧紧将自己的小手捏在手心里。紧张的舔了舔唇,望着何太医赞许的一笑转而回头继续清理着叶布舒的伤口,本来想问问他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以便逃脱这众目睽睽亲昵拉着她的手,却见何太医满脸写着“福晋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静静待着就成”,只好哽了半天没了言语。
“坐”叶布舒依旧惜字如金,看了眼他坐着的通连大炕,侍卫们也没有为她另外安置椅子的意思,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将注意力放在叶布舒身上,只好倚着他身旁坐了下来。
眉头重重一皱,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来,何太医敏感的停了手“四爷、奴才要把为数不少的药棉纱布塞进伤口里去,因现在创伤已成空洞必须防止继续相互粘连恶化,必须用药棉止血消毒隔离开来。”
“恩,何太医只管下手,不必介怀。”
“蔗!”
吃惊的看着何克勤和尙太和两位太医不停歇的在叶布舒伤口里塞药棉,难道要让这些药棉都缝合在伤口里?那怎么成!
“何太医,将药棉塞进伤口里不怕生在肉里吗?难道不再拿出来?”
“呵呵,福晋不必担心,怎么可能让它们生进肉里,今后每隔一日必须清洗一次伤口换一次药,尙太和以后会按时到府上为四爷换药洗伤口,福晋放一百个心,半月之后奴才会再次登门为四爷缝合伤口,之后便剩疗养了!”
若有所思却依旧不太明白的“哦”了一声,迷糊不已的东莪下意识转过来看了叶布舒一眼,心里一惊。他那样看着自己做什么!深邃的瞳孔一圈圈不见底的掀着涟漪。抖着睫毛收回目光,手里却被重重的一握,再回目他头上的汗又来了,一旁的扎昆急忙用热毛巾蘸着他的额头,焦急的再望望两位太医,到底这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还没塞得完吗?
终于何克勤抹着汗面容上浮起了欣慰:“四爷,施治很顺利,因为准备充分,四爷又钢精铁寒泰然无畏令奴才毫无顾虑,如今腐肉全数清除只看四爷身体自身的愈合能力了,一日三餐食疗汤药千万不可含糊,少吃一餐少喝一碗都不行,这个嘛就得看福晋的了”说罢微微一笑看向了东莪。
心里正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哼、他那也叫钢精铁寒!叫那么大声恐怕整个内院都能听到他的“狼嚎”,还泰然个屁!却见一干人等都在何太医的明示下望着她,急忙站起身来拢手对何克勤说到:“好说、好说!何大人神医再世真是妙手回春!何大人辛苦了请到偏厢休息。四爷的膳食汤药我会差人从精从善的伺候着,大人请——”说完单手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
半天没声,扭头一看,大家都看着她没了言语,何克勤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福晋啊,您还是和从前一摸一样啊!给母后皇太后见了,恐怕她老人家又得头痛咯!”说着眯着眼睛一笑合着大家的偷笑和尙太和收拾起医具来。
猛的收起不伦不类的姿势、脸红了半天愤愤然的握了握拳,怎么在家好好的,在他这里老是露出马脚来!再瞄一眼叶布舒,很久很久没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笑意了。是不是这个比多尔博还宠爱她的大哥终于回魂了呢。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的只是一个疼爱了她十七年的哥哥,甚至半个父亲,不知道他会不会又狰狞的变回魔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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