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来的花信风早扑上台去,与龙象斗在一处。乐无央看到江离没事,向他展颜一笑,明艳如春花盛放——她晶莹如玉的脸上微微泛红,显是疾奔而来,鼻尖儿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愈显得花容百媚,粉面千娇。
江离见她无恙而来,欢喜无限,一时什么都忘了,雪凌波拉他走到台侧,使眼色叫他跟二师伯见礼他也视而不见。白若飞内腑受震,自下台去静坐调息,雪凌波瞪了儿子一眼,径自下台护持。只剩卢晓舟拉住江离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卢舫道:“二弟,你可吓死我了。”江离一笑,这才看见卢晓舟满脸是泪,不由惊道:“晓舟,怎么了?”卢晓舟哭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江离柔声道:“我怎么会死?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此时就听身后乐无央大声道:“花先生,我请你住手,你听是不听?”
江离回过头去,见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眼天下”竟真的住了手,不由暗暗称奇。就见花信风翻着白眼儿道:“你这和尚,偌大年纪竟来欺负我兄弟这般年轻娃娃,姓花的看不上之至。”龙象怒道:“是这小子自己不要命地扑进来,谁要欺负他?你们汉人说话不算数,一个输了又上来一个地车轮战,那才是不要脸。”
乐无央不理二人斗口,向台下众人一拱手道:“对不住诸位,我因事来迟,让大家久等了。”众人见她一出面就露了一手神功,救了十数人的性命,言语间斯文有礼,兼之绝世容华,飘然出尘,无不打心眼儿里佩服出来,振臂呼道“教主,教主!”数百人齐声欢呼,声振四野,四山回应,“教主,教主”的声音半晌不绝。
龙象大奇,指着乐无央道:“女娃娃,你是白莲教教主?”乐无央点了点头,道:“龙象大师,你好啊。”龙象道:“你这年轻女娃娃是这许多人的教主,我却不信。你说你是教主,那位欧阳先生说他才是教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乐无央顺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欧阳光,见他面如金纸,神情委顿,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回过头来道:“这位欧阳前辈也是你打伤的?”
龙象道:“不错,本座此来就是来收服你们白莲教的,你们两个到底谁说话算数?”乐无央道:“欧阳先生是我世伯,这些年一直是他掌理本教事务,今日本教之会,我请了欧阳先生同来,就是为了商讨重振本教之事,大师你稍侯片刻。”
她转身向台下道:“众位前辈、兄弟,本教因当年内乱,致使一个好生兴旺的教派分崩离析了十几年,我今日召集大家来此,就是为了重振本教声威,让我光明之火在中原大地上重新燃烧起来——而今满清入关,亡我国家,杀我百性,本教的教义是普救世人,本教的每个兄弟姐妹都有责任杀敌救国,为民除害,我们正该消除内乱,团结对外,大家以为如何?”
台下众人大声响应:“教主,咱们听你的。”“教主,你领着大伙儿干吧。”“大家一起去杀满清鞑子,为父老兄弟们报仇。”一时响成一片。
乐无央作个手势让众人静下来,道:“难得大家都有这个心愿,欧阳前辈,您是本教三朝元老,与先祖父同辈,年高望重,本教在云南的总堂这些年也由您老主持,您以为如何呢?”
欧阳光低声吩咐几句,古丘大声道:“咱家教主言道,现在大敌当前,只要姑娘能摆平这件事,让大伙儿心服口服,咱们就俯首称臣,奉你为主,一切凭姑娘吩咐。”乐无央道:“好,龙象大师,本教已授权于我处理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龙象道:“小姑娘,你是我手下败将,上次我手下留情,没取你性命,现在你还敢与我作对么?”江离暗惊,乐无央果然与他动过手,不知受没受伤?就听乐无央身后廖清涟大声道:“上次我家教主只为全心救人才为你所伤,你这和尚心狠手辣,我家教主不跟你一般见识,亏你好意思说什么手下留情?”
乐无央微微一笑,道:“龙象大师,我有自知之明,论武功确是打你不过,不过你能胜过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要到你那般年纪,武功绝不比你现在差。不单是我,就是那位司马少侠,不用说再过三十年,我保证只消再过十年,你就绝非他对手,你信不信?”
江离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紫微剑法与乐无央的玄冥剑法上次合使一招挫败真武观五道的事,若再次联手,或许能与这和尚一斗,除此之外,此处再无人能够胜他,当即走上几步道:“大和尚,我适才接你两掌,不过如此,你敢不敢再与我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