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像仇敌一般四目相对,从道路的两旁走过,不发一言。这很古怪,也是从未发生过的。
照理说,按照许语柔是个凶悍的女孩子,任何让她看不顺眼的人,她一定会让对方好看。通常情况下,她会直接放“小黑”咬刘泽生,可是这次她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沉默,冷冷的凝视。
这样的变化发生在半个多月前。许语柔被大表哥桓气跑后,就去找父亲许世辉哭。当日的情形是这样。
许语柔跑到帮主许世辉的书房中,抹着眼泪,像往常一样诉苦:“父亲,新来的那小子太过分了。你让他滚蛋,把他从洪门踢出去!”
许世辉放下手中的笔,对一旁的仆人说:“去给小姐端碗冰镇莲子汤,让她降降火。”他看向女儿,问:“柔儿,怎么了?哪个新来的小子?他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就是吴长老新收的徒弟刘泽生。他屡屡冒犯我,对我不敬,这样的人留在洪门有何用!”许语柔嘟着嘴,十分不快。
许世辉一笑,“若是我洪门只留溜须拍马之辈,洪门绝不可能有今天。”
“可是他刚来便不敬重我。他不敬重我,便是不敬重您!”许语柔决心要将刘泽生赶出洪门。
然而,许世辉却说:“小柔,你是我的女儿,但你不是我,你只是门主的女儿。我见过那孩子,他对我并没有不敬。想必事出有因。你若真想让别人尊重你,就不要处处摆小姐的架子,以门主小姐的身份压别人。”
“我……”
“你听我说完。”许世辉非常认真地教育女儿,“你已经大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再惯着你,让你胡来。若我因刘泽生与你有龃龉,便将他踢出洪门。你让洪门的子弟如何看待我这个门主。柔儿,你若真气不过,就用自己的力量报复,直到你觉得解气了为止。遇到事情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到我这里来哭诉,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许语柔没有听进去,而是说道:“可你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父亲,你不帮着我,谁会帮我?”
“我是你的父亲没错。可是父亲是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你该长大了。你应该学着如何自己长大,而不是成天让一些没用的哈巴狗围在你的身边转。”
“父亲不会死!”
“傻孩子,是人,便会死。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吧。”
许语柔见父亲不肯帮自己,非常愤怒,但她压仰住内心的愤怒和委屈,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谢父亲指点。”她甚至没有向许世辉行礼,直接甩头离开。
许语柔早已被许世辉宠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倍感委屈。回去后,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父亲的宠爱,恨得要死。她下定决心要弄刘泽生,让他吃尽苦头。许语柔的偏激已经到了顶点,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像。
这些日子她一直盘算着如何打击折磨刘泽生,只可惜刘泽生一直在朱大夫那里呆着,让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现在她看到刘泽生已经回来,并住在木楼。她对于刘泽生的愤怒之火重新燃起,为了不打草惊蛇,许语柔决定假装无视刘泽生。
刘泽生觉出古怪,但没有去主动招惹许语柔。这一夜,他并没睡得很踏实。
第二日,他早早地去了学堂竹棚。却见所有的学生都到了,前后两侧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唯有中央几个位置空着。他虽觉得古怪,却也没多想,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这次,没有人给他使绊,也没有人说难听的。学堂中异常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