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二月就走的,这一耽搁都到了四月了,春日风景正好,可陇右道依旧清寒,外面也不见多少绿意,湛非鱼是不打算多待了。
何暖起身净了手,这才走过来替湛非鱼按揉着肩膀,一边问道:“姚大人会让小姐离开吗?”
湛非鱼真的要走那谁也拦不住,可肃州府这些事还都僵持在这里,尤其是庞夫人手中这份名单,消息一传出去之后,肃州府再次风声鹤唳,这个时候湛非鱼想走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享受着肌肉被放松的舒适,湛非鱼眯着眼小憩着,依旧肉乎乎的包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来,“为什么不让?张知府的死不管是意外还是他杀,那都是庞同知所为,至于钱世鹏之死,虽说几个捕快是中了桂草的药性,但下药的人藏的深,一时半会的姚大人也查不出来,至于庞夫人手里那名单和我无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湛非鱼打算这个时候离开也是为了避开这破事,名单不单单关系到了肃州府,还有邻近的几个州府,湛非鱼也不打算争权夺利,这名单落在谁手里都和自己无关,还不如及时抽身离开,省的又惹了一身腥。
“也好,那奴婢一会就收拾行李。”何暖应下,继续留下来的确无用,而且肃州府之事牵扯到了宫中皇子,小姐留下来有弊而无利。
等湛非鱼再次提笔做功课时,何暖已经退下了,虽说要离开,行李倒不难收拾,可路上却要备上不少东西,所以这动静一传出来,一直盯着府衙的各方探子立刻把消息传了回去。
府衙书房里,姚大人正在和郑大人、谢指挥使商讨肃州府知府一事,张知府的棺木都葬在张家祖坟了,庞同知也被禁龙卫带走了,这肃州府衙不能一直没有知府。
“既然吏部还没有公文下来,大人又何必麻烦,让赵同知暂代知府一职即可。”谢指挥使还是那懒洋洋的模样,坐在窗户边半阖着眼,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谢指挥使便露出昏昏欲睡的姿态来,似乎懒得过问肃州府的事务。
郑大人没有接这话,思虑半晌后开口道:“肃州知府之职乃归大人和吏部管辖,按察司没有任何异议。”
郑大人并不想插手肃州府的政务,所以谁来任知府都可以。
按察司只负责刑狱之事,再者宫中皇子都有意拿下知府之位,郑大人插手了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便成功了,这新知府又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说不定过几日就死于非命。
“赵同知这些年矜矜业业,也算是尽忠职守,但知府一职关系到整个肃州府,如今肃州府动荡不安,赵同知终究缺了点魄力和手段。”姚大人缓缓开口,若是没有名单一事,姚大人的确有意让赵同知接下知府一职。
可名单的事一出来,这知府一职就成了烫手山芋,赵同知即便升为了知府,那也是个傀儡,他镇不住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