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指挥使的话音陡然严厉起来,怒声喝问道:“湛非鱼,你难道就没想过因为你的一己私仇,当日如果不是姚大人和郑大人及时赶了回来,褚佥事一把火真烧了府衙,到时候又会枉死多少条无辜的性命?”
听到此话,赵同知神色不变,他本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预谋火烧府衙的人是褚佥事,他必定不会怪罪到湛非鱼身上。
可谢指挥使这挑拨离间的话一说出来,赵同知的两个同僚,还有几个捕快却是变了脸色,毕竟谁也不愿意被湛非鱼当成了诱饵,若真的发生了火灾,那一千斤桐油倒在了府衙四周,这般火势之下,湛非鱼有身手高强的随从保护着,必定能从火灾李逃出去,可他们呢?说不定真的会命丧当场。
“谢指挥使,慎言!”姚大人面色不虞,他和谢指挥使也算是同僚,虽说平日里接触的不算太多,姚大人也知道谢指挥使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豪爽粗犷,真的是个莽汉,怎么可能坐稳都指挥司一把手的位置。
可姚大人还真没想到谢指挥使的口才这般好,三言两语的就能毁掉湛非鱼的名声,肃州府衙的这几人只想到自己可能命丧火场,因此怨恨了湛非鱼。
但这番诛心的话若是传出去了,外人都会认为湛非鱼小小年纪却心狠手辣,为了对付褚佥事就敢拿赵同知这些人的性命冒险。
她如今不过十岁,也才是个小秀才,这若是再过一些年,到时候去了京城又有顾学士这个老师撑腰,一旦有人和她作对,湛非鱼是不是不择手段的置对方于死地。
“谢指挥使多虑了,事发之前我一直在客栈读书,并没有外出,大人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询问客栈的掌柜还有伙计。”湛非鱼出声自辩,看着完全不相信的谢指挥使,莞尔一笑道:“大人必定以为是程海平背叛了褚佥事,事先向我告密了,而我将计就计的对付褚佥事。”
哼!谢指挥使冷嗤一声,并没有开口,但程海平身为褚佥事的心腹,若不是他作证,即使姚大人偏帮湛非鱼,也定不了褚佥事的罪。
一直沉默的郑大人忽然问道:“湛非鱼,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物证又如何说服程海平的?”
“回大人的话,案发之后褚佥事被姚大人关押起来,我和两个随从同样暂住在府衙之中。”湛非鱼看了一眼面色阴狠,似乎死也要把自己拖下水的褚佥事继续道:“这张银票之所以能查到,是因为鼎元钱庄幕后的东家正是钱夫人,包括洪掌柜存取银子的习惯也是钱夫人告知我的。”
钱世鹏没死之前,估计公堂上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并不知道商贾钱家,可钱世鹏一死,钱夫人来了肃州府,姚大人他们都看过卷宗,自然知道钱夫人,也知道钱夫人和湛非鱼有些来往。
鼎元钱庄的大掌柜此刻也开口了,“大人,因为洪掌柜几乎每隔几日就来钱庄存银子,不单单是草民,肃州府不少商贾都知晓洪掌柜的行事。”
若是上百两的银子存到钱庄也就存了,可洪掌柜是十两银子就存一次,而且即便要进货,也都是当天去钱庄取银子,从不会提前把银子备好,唯恐被人偷了去,这让不少商贾都看不上洪掌柜的小家子气,不过是当年被侄子偷了百两银子罢了,这就成了惊弓之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