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果真是脑子糊涂了,刚刚那么一瞬,自己竟然怀疑湛非鱼就躲在这石头后面,祝峥嵘率先迈开了步子,几人也立刻跟了过去。
看着掉地上的木头,湛非鱼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幸好准头够,是对准石头踢过来的,这要是踢偏了……
湛非鱼都不敢想自己发出哎呦一声惨叫,届时会是什么情况。
继续窝在石头后面,虽然冻的手脚都没知觉了,可湛非鱼还是打算等等再离开,自己出来是他们已经拔营要离开了,估计不会耽搁太久。
“果真魔怔了。”去而复返的祝峥嵘看着一眼看不到的荒原戈壁,别说人了,连兔子都看不到一只,可刚刚他却感觉湛非鱼就躲在这里。
这一次离开却是真的走了,湛非鱼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因为冷而出来,否则就被祝峥嵘抓个正着。
……
半个时辰后,通往渭州营的官道上。
“什么人?速速离开!”怒喝声响起,最前面的侍卫猛地勒停了军马,左手抓住了缰绳,右手的大刀指向不远处。
风声呼啸,卷起雪花飞舞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同色的大氅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一角,马背之上,殷无衍冰冷的目光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祝峥嵘同样勒停了马,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对方不曾开口,也没有亮出兵器,可即便如此,那股凌冽肃杀的气势,让祝峥嵘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陇右道竟然还有这般人物?祝枭能感觉到来人身上那股子若隐若现的杀气,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冷漠里带着矜贵,寻常的世家子弟绝对没有此人那股嗜血冰冷的气势,那是常年见血之人才有的血气和杀气。
不需要殷无衍开口,看着随后出现的何生几人,祝峥嵘还有镇边侯府此前出现在凹子口的侍卫们都清楚了,这必定是何生找来的援兵。
没有在人群里看到湛非鱼,殷无衍凤眸倏地一沉。
“小心!”祝枭厉声一喝,手中的马鞭几乎在同时掷了出去。
最前面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银光一闪,却是一枚锋利无比的梅花镖,可即便被马鞭挡了一下,但梅花镖的方向只是偏移了一下,巨大的力度直接扎进了侍卫的脖子处,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好快的身手,好可怕的力度!这一刻,镇边侯府的侍卫瞬间都戒备起来。
祝枭眼神微微一变,自己用了十成的力度,竟然也没有把梅花镖打飞,仅仅偏了一点方向。
不过也幸好偏了一下,否则这侍卫已经横尸当场。
“大将军,你也是当祖父的年纪了,没想到竟然能干出掳走小姑娘的勾当,啧啧,大将军是打算投奔蛮夷,所以也学着蛮夷没有礼教人伦了。”嘲讽声响起,重光翻身下了马,搓了搓双手,胖丫头此前说的不错,这陇右道太冷了,骑马简直是“树大招风”,冻得慌。
“放肆,你什么东西,敢这般和我父亲说话!”祝峥嵘不由怒声开口,同样也翻身下了马,警告的目光看向口无遮拦重光。
即便此刻祝枭这边有两百多精锐,而殷无衍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人不到,但即便数量如此悬殊,也没有人敢小觑重光等人,或许是殷无衍的气势太强,又或者是他此前的出手太有震慑性。
重光同样没在人群里找到湛非鱼,但他不傻,胖丫头若真的出事了,刚刚七爷的梅花镖就是不是对着侍卫了,命丧黄泉的绝对就是镇边侯府的大公子祝峥嵘。
七爷只是小惩大诫,那说明胖丫头是绝对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这会人去了哪里。
“听闻镇边侯府大公子文武双全,不如我们比划比划?”重光走上前来,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晃了晃手中的长剑,“这破天气冷得慌,比划两下刚好暖和一点。”
祝峥嵘并没有因为重光这无赖的模样而小觑他,他也上过战场,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掉以轻心。
“峥嵘,既然如此你就应战吧。”马背之上,祝枭沉声开口,这些人难道都来自学士府?是顾轻舟暗中培养的死士?
可看了一眼五官俊美,可气势过于凛冽的殷无衍,此人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上位者,不可能是见不得光的死士暗卫。
陇右道足够冷,地广人稀的,所以才被称为不毛之地,可若是比试的话倒也方便,官道旁就是空地,别说重光和祝峥嵘过招,就是在场的人一起动手厮杀,这地方也足够大。
刀剑撞击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是重光那气死人不要命的聒噪声,“大公子是不是一夜没睡,所以没什么力气啊,这一剑是打算给我挠痒痒吗?”
“哎呀,又偏了!大公子估计是读书读的多了,所以眼睛不好,要杀人都能刺偏了。”
反手一个偷袭,重光一脚踢起积雪,也顺势在祝峥嵘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哈哈,大公子,放心,反正你去了蛮夷也不用读书,伤了手臂也无妨。”
何生等人早就知道了重光的尿性,即便他再叽叽歪歪,何生他们也都习以为常。
可镇边侯府这边,看着祝峥嵘受伤,一群人都紧张起来,而络腮胡子更是恼火的吼起来,“打就打,你他妈的罗里吧嗦干什么?”
重光身影往后一退,避开了祝峥嵘的攻击,对着络腮胡子开口道:“这是镇边侯府的规矩?打架还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