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头,要重光叔喂你喝药?”重光憋着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湛非鱼没好气的一瞪眼,把勺子递了过去。
呃……重光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勺子,胖丫头不会真让自己喂吧?
双手端起大瓷碗,湛非鱼一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一碗药愣是喝出琼浆玉液的架势,不过看她苦成一团的包子脸,足可以知道这味道多么灭绝人性。
哐当一声把空碗重重放在桌上,湛非鱼赶忙接过何暖早上才买回来的蜜饯,三两下咬碎,然后吞了下去,这才压住了药味,“阿暖,再拿一块来。”
蜜饯的酸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湛非鱼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大哥哥呢?”向着门口看了两眼,湛非鱼早上起来就看到重光在眼前晃悠,殷无衍却一直没出现。
重光屈指在湛非鱼额头上敲了两下,“四十八具尸体挂在城墙上呢,七爷这一次有的忙了。”
“那重光叔你为什么这么闲?”嫌弃的话一出口,湛非鱼快速往旁边一避,想要躲开重光的敲头,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这动作慢的跟小乌龟一般。
二指弹精准的敲在湛非鱼额头上,重光哈哈大笑起来,嘚瑟的看着气鼓鼓脸颊的湛非鱼,“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两条狗都躲不开,你还想躲我?”
昨晚被狗撵,然后右腿、左胳膊、右手都光荣负伤的湛非鱼憋屈的揉了揉额头,“有本事重光叔你和我比读书写字?”
“哈哈,胖丫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读的再好也跑不过狗啊。”重光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湛非鱼的肩膀,还意有所指的看向她受伤的左手腕。
湛非鱼感觉这被狗撵绝对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黑历史。
重光一看湛非鱼这憋屈模样,再次乐起来了,啪一声,又是一个精准的二指弹。
脑门一疼的湛非鱼被弹懵圈了,痛!
“呃……”忘了收敛力度的重光也懵了一下,看着湛非鱼发红似乎要肿起来的额头,七爷回来要是看到?
“胖丫头。”重光拉过椅子坐在湛非鱼身旁,笑的无比谄媚,“你这腿不是被狗给咬了,要是七爷问起来,你就说腿疼不小心撞门上了。”
摸了摸额头,湛非鱼咧嘴笑的,歪着头看着重光,小白眼一翻,“我不!”
风水轮流转!刚刚重光有多嘚瑟,这会就有多悲催,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呢!
一想到自家七爷因为昨夜胖丫头受伤那冻死人的眼神,重光狠狠抹了一把脸,可怜兮兮的道:“胖丫头,要不你弹回来?皱一下眉头,你重光叔就不是男人!”
哼哼两声,湛非鱼嫌弃的摆摆手,“重光叔你皮糙肉厚,我才不难为我的手。”
“胖丫头,你不厚道,你怎么不说你跟白玉豆腐一般,弹一下就肿了,这能怪我?”重光的抗议声一顿,看着湛非鱼红肿的眉心,莫名的心虚啊,这丫头养的也太娇了,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肿起来。
湛非鱼刚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了吵闹声,而熟悉的声音让湛非鱼一怔,随后眯着眼笑了起来,“重光叔,我们出去看看。”
巷子侧门前,看着保守的四个捕快,金宝珍气的叫嚷起来,“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的话,客栈里住着俩个逃犯,你们身为淮安府捕快,竟然不去抓捕逃犯!”
从半夜被叫醒忙到现在,四个捕快这会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中两人身上还带着伤。
看着瞎嚷嚷的金宝珍,张捕快声音粗暴的开口赶人,“行了,客栈里没什么逃犯,小姐既然无事就赶快离开!”
他们半夜跟着楚大人急匆匆从的赶到了兴隆客栈,原以为会看见一地的尸体,可别说尸体了,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他们都忍不住怀疑客栈伙计说谎了。
可客栈里毕竟还住了许多客人,再者差一点被烧掉的客房也还在,在捕快们询问其他人时,楚知府则单独去找了邓治武。
一刻钟之后,楚知府带人离开了,但留下了几个捕快守在兴隆客栈。
半宿没合眼,再加上死了那么多熟识的同僚,张捕快几人不免厌烦大吼大叫的金宝珍。
好心帮忙却被驱赶!金宝珍这辈子都没这么恼火过,这会更是扯着嗓子喊起来,“你们是不是收了银子,所以才包庇逃犯!
巷子里不单单有赵捕快四人,还有不少路人,这会听到金宝珍的话之后,众人面面相觑着,若是平日他们肯定不相信。
可昨夜有歹人围攻了大牢,城墙上还挂着尸体,所以这会说兴隆客栈住着逃犯,捕快不但不抓人,还包庇逃犯,路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张捕快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路人,再看着得意洋洋的金宝珍,暴躁的吼起来,“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快走!”
张捕快抽出佩刀拍了拍马车车辕,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被娇惯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还敢恐吓我?”声音尖锐的刺耳,金宝珍气的拿起车辕上的马鞭,猛地向着张捕快的脸抽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拿刀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这只镯子就是你们吴夫人送的见面礼!”
张捕快听到吴夫人三个字愣了一下,避开了第一鞭子,结果这一愣神又被马鞭抽到了脸上,好在金宝珍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力气小,否则张捕快这脸估计要皮开肉绽了。
半开的侧门后面,重光看着蛮横跋扈的金宝珍,低声道:“就是那刁难丫头把你送到大牢去的?”
看着连捕快都敢抽的金宝珍,湛非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