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古稍微喘了喘气道:“敢问……敢问阁下是什么人?我兄弟四人奉命保护谌大人回京,并未招惹到阁下,为何……为何……对我等兄弟痛下杀手?”
只听在那四个黑衣人身后一声阴笑,王、吉二人向前望去,只见从黑衣人丛中缓步走来一人,他走到躺在地上的莫青山身前,低头看了看已经断掉一条臂膀的伤者,回手一剑刺入莫青山的咽喉,莫青山声也未哼,两腿蹬了两蹬,死在当场。吉延宾声带哭音地喊道:“三哥……”随即泪如雨下。而王博古咬了咬牙,并未出声。
只见那人走到王、吉二人身前,“嘿嘿”一笑,声如裂帛般难听地说道:“太行四义,望尘莫及……,今日一同做鬼,也算是阴曹路不怕寂寞。就是你们几个的功夫太差,弄死他们四个还需十几招以上么?”最后这句话竟是对着那四个黑衣人所说。
一个黑衣人讪笑道:“老大,我们也是想看看这太行四义的本事,特意让他们多露几招。”那个被称作老大的黑衣人“哼”了一声道:“这四个孤魂野鬼有什么本事?据说那个白头翁老王头一手回风拂柳剑还算说得过去,那个小猴子的功夫还不到家,现在你们看我怎么送他们上路。”话音未落,只见他将手中的长剑插到地上,突然起身,一条黑影窜到王、吉二人身前,左手一记虎抓手直奔王博古面门,而右手一记鹰爪力抓吉延宾的曲池穴,此人来势甚快,王、吉二人左右一分,一个挺剑急刺,一个挥篙遮挡,可是那人招式只使了一半,见二人兵器已到,突然双手手腕一翻,左手变鹰爪,右手变虎爪,抓住二人拿兵器的手,顺势一抖,王、吉二人手中的兵器已到他的手中,这人随手将精钢松纹剑插在腰间,而将竹篙远远掷出,再度向王、吉二人攻去。这几下就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王、吉二人还未见到他如何出手,自己的兵器已被人夺走,一愣之间,只见那人右腿伸出,奔王博古腰间便踢,王博古只得侧身躲过,而吉延宾却被对方抓住手指,那人用力向上一掰,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吉延宾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双手的手指已经根根寸断。王博古失声叫道:“四弟……!”
那黑衣人低沉的嗓音道:“吉猴子这下使不成猴拳了吧?”说着顺势一脚,踹在吉延宾胸口,吉延宾口血狂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气绝身亡。王博古一时间气血翻涌,浑身战栗,他们太行四义相识二十几年,一直同生共死,在山西、陕西、河北一带罕逢敌手,没想到在这运河之上一夜之间就被人杀的落花流水,在这生死的瞬间,王博古想到他与陈刚和莫青山结识的经过,想到吉延宾自幼跟随自己的快乐,想到兄弟四人行侠仗义的豪气,突然胸口一阵烦闷,“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白须。
“呦呦呦,这是气的还是累的啊?都吐血了啊。老王头,你兄弟在黄泉路上等你呢,再不抓紧时间就怕走散了啊。”那人悠悠地说出这几句话,一众黑衣人放肆地大笑起来,王博古强忍着胸口剧痛,低声地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也让我兄弟死得瞑目。”
“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阵阴笑,道:“我们黑衣蒙面,就是不想透露身份,你是老糊涂了吧?算了,这就送你上路。”说着从腰间拔出从王博古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刺向王博古,王博古拼劲全力向旁边一躲,没想到对方长剑随身而进,横劈他的劲项,王博古低头闪过,黑衣人与他擦肩而过,王博古转身正要进招,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的剑从腋下穿出,背身直刺他的咽喉,一柄长剑透过王博古的脖子穿了出来,王博古喉咙里“咯咯”两声,仰面摔倒。
谌嗣年等人在船头亲眼目睹这幕惨剧,早已吓得体如筛糠,不知所措,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静静地看着这一众黑衣人慢慢向他们走来,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一步一步地走上跳板,突然,从谌嗣年身后转出一人,颤声喝道:“我家公子是朝廷命官,你们岂敢……?”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轻响,那人的咽喉已被利刃割破,“扑通”一声掉进水中,谌嗣年一见,知道是跟随自己的家人谌福,一时也忘了悲愤和恐惧,大声问道:“阁下什么人,为何夤夜之中杀戮良民?”
那黑衣人已经走上船头,“嘿嘿”笑道:“谌二公子,我们兄弟今天找你的晦气,不为别的,听说你身上有个宝贝,拿出来吧?”
“宝贝?”谌嗣年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带有什么宝贝,也不知道这些人所说的宝贝是指什么,见谌嗣年不答,那黑衣人接着道:“不要装糊涂了,就是那个玉如意,最好你自己拿出来,省着我们自己找。”
这一下谌嗣年心中恍然,原来这些人是觊觎那柄玉如意而来,可是那是太后所赐,回京后要交还给皇家的,怎能交给他们?可是此时却是性命攸关,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谌嗣年犹豫,那黑衣人手一挥,身边一人一剑刺死早已吓瘫在船板上的一个老妪,这是孙夫人的奶娘王妈妈,长剑抽出,王妈妈的胸前已被鲜血染红,沥沥地落在船板上,之后,又有两个黑衣人分别拉过瘫坐在船板上的两个侍女红儿和翠儿,狞笑着道:“这俩妞还不错,大爷们为了跟踪你,这许多天也没享受了,今天正好拿她们开开荤。”
谌嗣年心中愤恨但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那两个侍女被人拉着哭号不止,但是纤弱女子又怎扛得住这些彪形大汉的拉拽,不大一会她们就被拖到了后舱,舱里传出衣服碎裂的声音。
“不要……!”谌嗣年向前跨了一步,可是为首的那黑衣人却身子一横,挡住他的去路,望了望船板上晕倒的孙夫人,喉咙里“咯咯”怪声地说:“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交出那如意吧,现在小命都不保了,还想着什么给皇上效力呢?如果再不交出来,下一个就是你的夫人,听闻她已有身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