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兴帮?”张三心头又是一凛,官府,官银,湖兴帮,又扯在了一起,看来,他和谌嗣年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原来真是地方官府与湖兴帮勾结进行不法的勾当。
只听孙勇说道:“这位大爷,我们一个小小渔民,喝点猫尿说出的话来不能做数的,我们对湖兴帮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敢看不起大爷啊,几位大爷就高高手,饶过小的们吧。”
“饶过你们?那也行,拿20两银子出来。”又一个人尖声说道。“你们这帮刁民,不给你们点厉害,就不知道湖兴帮的厉害,告诉你们,我们玄武堂杨堂主待人宽厚,可是他老人家的手下的几个香主却眼睛里不揉沙子,你们犯上作乱,散播造反的言语,要是让我们香主知道了,把你们这些刁民一个个全都抓进官府问罪。”
张三听了他们半天的对话,已知那个胡胖子是某个官员府上的管家之流,平时狗仗人势,欺压百姓,靠放贷收息、开赌招嫖聚攒银钱,而身后两个玄衣汉子则是他带来的打手,见他们仗势欺人,本想跳出船舱教训一下,以作惩戒,可是听到其中一人说到了湖兴帮和杨甫修,张三改变了主意,他回身用手打起船篷上的布幔,冲孙勇喊道:“姐夫,你过来一下。”
按照江南的规矩,如果不是非亲非故之人,在外人引荐时,是不称兄道弟的,而叫舅子则是骂人的话,所以,情急之下,张三只得憋出一句“姐夫”来。
孙勇听了,向胡胖子等三人拱了一下手手,回到船上,蹲在蓬外问张三道:“张爷何事?”张三从怀中口袋里掏出两张宝钞,均是十两一张的,交给孙勇道:“麻烦大哥将此宝钞交给来人吧,免了这场祸端,我见此三人带着兵器,来者不善,我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孙勇见了,赶紧用手推搪,低声道:“张爷使不得,这是小的兄弟的事,怎敢劳动您破费,况……况这许多银两,小人怎能回报万一?”张三知他义气,微微一笑说:“有劳大哥酒饭款待,无以为报,就当你我结交一场,不要推辞了。”
正说着,胡胖子在岸上叫道:“孙勇,咋的?你小舅子来了?聊什么呢?能还钱赶紧还,不能还钱我们就开始打东西了。”孙勇见状,只得从张三手中接过宝钞,跑到岸上连连打拱作揖道:“回胡爷,是一个远房亲戚,读书的,见不得生人,知道我兄弟人等欠下胡爷银子,这不借我二十两,还请胡爷笑纳。”胡胖子拿过宝钞,用手指轻捻了一下,看清了两张的面额,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呦呵,我说孙勇啊,你小舅子挺有钱啊,他是干什么的?来太湖拔横?还是想扬名立万啊?不会是一个散财童子吧?让他出来,我们见见。”说着一只手拨开站在前面的孙勇,就想往船上走。
孙勇见状赶紧拦住胡胖子,低声说道:“胡爷,请留步,我这个远房亲戚有一个同窗,似乎认识湖兴帮的杨堂主,刚才还向我打听则个,您老人家说,万一他真的认识杨堂主的话……”说到这里,孙勇话没有说完,就退了下去,给胡胖子让了一条路出来。此时,胡胖子身后的高个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耳语道:“大哥,最近江湖武人来咱们太湖地界的不少,既然钱拿到了,咱们回头再跟这些鱼化子算账可好,况且刚才那个鱼花子说船里面的点子认识咱们堂主,万一真有其事……况杨堂主正在桑叶镇……”胡胖子听了,停住脚步望了望乌篷船,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转头一挥手,说:“走……!”带着两个玄衣人转身离开了。
孙勇见他们走远了,忙回到船上,见到张三俯身跪倒道:“感谢张爷慷慨解囊,我兄弟万死不得回报,不知张爷日后有何差遣?”张三连忙扶他起来,船篷低矮,两人只得坐在船板上。张三倒满两碗酒,递给一碗给孙勇,道:“孙大哥,敢问刚才来这三人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