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仁寿宫安静的有些诡异,所有宫人和太监都在殿外侍奉,不敢妄加走动,这并不是往日的常例。
其实,作为一国之君的朱瞻基每日都会往仁寿宫给太后请安,以尽人子之道,可是今天他请安过后,却让所有宫人回避廊下,显然与太后有秘事所商。
张太后依靠在床榻之上,慈祥地看着朱瞻基,对着这个既是自己儿子又是帝王的人,爱怜的母意从她温柔的眼神里尽显无疑。
“母后,儿臣今日早朝后与六部的众位阁老商讨了郑和后事的安排,众位阁老没有什么异议,儿臣已拟下令让谌阁老次子谌嗣年督办,厚葬郑和于南京,母后意下如何?”
张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说:“三保郑公辅佐我大明多年,自成祖文皇帝起就远渡重洋,彰我大明国威,理应享此殊荣,只是南京为太祖皇帝陵寝所在,郑公坟茔安排何地还需专人勘察。另外,郑公乃清真穆斯林中人,成祖时受戒于道衍禅师,皈依佛教,他的陵墓不宜太过张扬,以免后人诟病。”
“母亲叮嘱的是。儿臣还有几件事情想跟母亲商量一下,请母亲为儿臣裁夺。”说着,朱瞻基从怀中拿出了那个锦盒,打开来,放在榻上,将里面的物品逐一捡出。
张太后看了一下,问道:“这就是郑公从海外带回来的物件了?”
朱瞻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张太后,只见张太后拿起那柄赭红色的如意钩,抚摸了一番,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钩柄上的“皇觉”二字,道:“看模样和手感,的确皇家之物,但是为娘的我对此事也是不甚了解,当年你父皇继位十个月后就驾崩而去,并没有留下关于建庶子太多的事,我所知的都是在成祖时期的旧闻了。”
朱瞻基静静地听着,张太后继续说“当年,成祖文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被太祖封为燕王,镇守北京,后来建庶子受宵小蛊惑下令削藩,矫诏成祖去南京加以杀害,成祖闻之遂起天兵靖难,维护了我大明江山的一统,而那时建庶子却写信给你留守在北京的父皇,让你父皇附逆,这种离间父子,以子反父的阴谋当然被你父皇识破,将逆书献给成祖,成祖大喜,后来建逆同党李景隆率军五十万围攻北京城,你父皇只有一万守军却大败建逆,更得成祖欢心,想当年皇儿你率军剿灭汉王叛乱,颇有你父皇当年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