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云又思考了一阵。而刘三剑再一次先于他提出了问题。
“你是说,如果某个歌手唱出来的水平不能让词曲作者满意,作者有权禁止他演出?”
“原则上,这应该是词曲作者的一部分权利,但实际上,我们并不能保证每一个作者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都只考虑艺术层面的因素,而且,即使只考虑艺术,也不见得作者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确的。所以,绝对的否决权并不合理,具体的细则,多数是针对商业演出的事情了。也许,我会在音协的会议上提一下。”
“说得的确有道理。”王京云看问题的角度和刘三剑不一样,“不过,我不觉得你会为了这点儿酬劳去和歌手分成……你是想把这个方案推广到所有在春晚上演出的歌曲?”
毕文谦微微点头:“所以我必须以身作则,哪怕看上去是在斤斤计较。”
“好吧,这事儿我会去推动。”王京云表达了态度,“那最后,你,上春晚吗?”
毕文谦却直视着他。
“我和黎华说过,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成为歌神。所以,我不想去对口型的场合。所以,作为补偿,我考虑,我写一歌,由你代替我去唱。”
王京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由你代替我上春晚。”
“开什么玩笑!”
看着霍然而起的王京云,毕文谦一边笑,一边伸手虚压:“连张鸣敏都能上春晚,你有什么不能试试的?”
“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能一样的?”毕文谦眯起眼睛,也站了起来,“空对空没什么意义,走,去录音室,我先给你唱一遍,到底如何,你听了再说。”
王京云依旧不信:“呵,那我倒就先听听。”
“很好。”毕文谦带头出了经理办公室,“刘三剑,你也一起来吧!”
就在毕文谦带着王京云和刘三剑进了录音室,把张静林撬了出去时,谷剑芬声乐培训中心里的一处练习室里,正飘荡着缓缓的歌声。
“春花和秋月它最美丽,少年的情怀是最真心,人生如烟云它匆匆过,要好好地去珍惜……”
艾静抱着吉他,手指触在弦上,却没有拨弄,只缓缓清唱着,却又只唱了一段。
“艾静,这歌你们经理唱得很轻快,你为什么唱得这么……忧郁?”
毛阿闵穿着军装站在半掩的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艾静。
“毛姐姐?”艾静愣了一下,“不是听说去贝……贝……”
“是贝尔格莱德,国际流行音乐节。”毛阿闵轻轻地笑,“比赛已经结束了,我回来给老师报喜的。”
艾静睁大了眼睛:“这么说……”
“演唱和作曲都得了奖,虽然,不是一等奖。”
“谷老师写的歌当然好了!毛姐姐你的进步也是大家都羡慕的。”
“其实,要不是你们公司全都去边区演出了,你们也有机会去贝尔格莱德比赛的……”
“我们经理……也许看不上那些比赛。”
“啊?为什么?”
“我也不说不准,只是感觉。经理的想法,我也搞不懂……”
艾静低头摇摇,继续清唱起来。
“原谅我不懂包装,让话语甜如蜜糖;原谅我不会假装,呵护你喜乐和悲伤。多心疼你的坚强,亏欠你柔软心肠,把感触说尽也纸短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