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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点(2 / 2)

作者:候得云

《教堂的钟声》,体现了阿成一贯的风格。其中也包含了“新笔记”小小说共同性的特征:以漫不经心的口吻开始叙述。

所谓的新笔记,说白了,就是传统笔记小说在当代的翻版,有联系,也有区别。常常使用第一人称写作,或者是作者的主体意识在叙述的行进中起到导航的作用。从这个角度上说,阿成的绝大多数小小说都是新笔记。汪曾祺的《陈小手》,贾大山的《莲池老人》,以及我的早期作品《二姑给过咱一袋面》,都可以看成是新笔记。

《教堂的钟声》在开篇的7个自然段里,也就是占全篇三分之一的篇幅,叙述的内容跟核心事件没有紧密的联系,顶多算得上是事件发生的“背景”。那个名叫“星”的旅馆,旅馆的设施,外面的大雪,俄国人的生活习惯,舞厅,等等。所有这些,在别的作家那里,可能三言两语就交待清楚了。阿成不愿意这样。他不惜耗用大量的笔墨将他们娓娓道来。背景与事件,在漫不经心的叙述中融为一体,使作品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厚重感。

同样,汪曾祺的《陈小手》,也是以漫不经心的口吻开始叙述的。“我们那地方,过去极少有产科医生……”接下来的几个自然段,好像都是“闲情偶寄”式的散淡之语,完全游离于故事情节之外。

汪曾祺先生说:“小小说不能写得很干,很紧,很局促。越是篇幅有限,越要从容不迫。”毫无疑问,《陈小手》从创作实践的角度实现了对这一论点的完美塑造。

这种漫不经心,不是随随便便,而是作家竭尽全力所谋求的悠闲与精细。

每一个热爱小小说的人,写作者,或者欣赏者,都应该懂得悠闲与精细的妙处。

在当下的小小说创作中,一个最明显的弊端,是“就事论事”的写作态度像传染病一样广泛流行。我在不久前出版的创作随笔集《小小说的眼睛》中,已经谈到了这个问题。早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美国作家微拉·凯瑟,就把这种就事论事的创作手法看成是“新闻写作形式”,而小说创作绝对是“一种富于想象力的艺术形式”。观念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用一句我们很熟悉的话来说,“这个问题到了非解决不可的程度了”。

不能没有“闲笔”。在生活中我们经常忙里偷闲,为的让自己活得“滋润”一些。小小说怎么就不可以呢?在小小说中,“闲笔”的使用,最直接的好处,是打破叙述的局促感。

有人把我的《二姑给过咱一袋面》肆意地进行了涂抹之后,沾沾自喜地贴到小小说作家网上。那意思是说,大家都来看看吧,我的“修改”多么美妙啊。说心里话,看到这个帖子,我的心情很难过。眼下有不少小小说作者,特别是新作者,所面临的最大难题是,看别人的作品,不知道好在哪里,看自己的作品,不知道坏在哪里。换句话说,他们连一个合格的读者都谈不上。这怎么行呢?每一个从事写作的人都应该知道,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作者,首先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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