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地推测一下,鹿鸣铮觉得这些日军士兵应该是想活捉自己。
习惯性地在身上摸了摸,但是没有摸到手雷。有些遗憾地叹口气,鹿鸣铮觉得自己不可能像欧边花那样,在战死的时候拉个日军士兵做垫背的了。
抬头看看没有进入视线的,潜伏在头顶的日军士兵,鹿鸣铮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三八大盖,准备先干掉头顶的日军士兵,之后再居高临下地干掉附近的……
用力地捏了捏眉心,鹿鸣铮振奋自己的精神,他要殊死一搏了!
这时,一声惨叫忽然传来,鹿鸣铮立即抬头张望,他听到惨叫声是从头顶传来的。
第二声惨叫随即传来,这一次鹿鸣铮明确地看到,一股鲜血从远处的灌木丛中飞溅起来……
接着便是一颗硕大的脑袋,滚碌碌地滚到远处……
那熟悉的刀法,让鹿鸣铮想到一个人……
很快,鹿鸣铮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苗老八猫着腰,拎着砍山刀从上面冲了下来……
当苗老八冲过来的时候,几发子弹嗖嗖地从不同方向射了过来,显然埋伏在附近的日军士兵正在迅速包抄。
苗老八从容地躲开了众多日军士兵的包抄和射击,不过他还是失败了,因为他进入了小林隆一的包围圈,和鹿鸣铮一样,跑不出去了。
而且,鹿鸣铮听到头顶的灌木丛传来一阵嘈杂声响,那一定是小林隆一安排在四周的,第二道包围圈的日军士兵补充上来了。
也就是说,鹿鸣铮和苗老八再也没有偷袭日军的机会了,或者说这种机会微乎其微。
一把扯过苗老八,让他也躲在巨石后面,鹿鸣铮愤怒地大喊:“你他娘的疯了,这边都让小鬼子包围了,你进来找死啊!”
嘿嘿一笑,抬起脚,用鞋底把砍山刀的血迹擦干净,苗老八说:“对呀,老子就是来找死!”
顿时愣住了,鹿鸣铮说:“我不是让你去找大部队吗?你怎么又回来了?照说你不应该迷路啊?”
不以为然地笑着,苗老八说:“就这林子,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还迷路。我刚才是走了一段路,可是不放心你,就找个一个高处看看你。我一看,这下坏了,你被小鬼子包围了。”
叹口气,鹿鸣铮习惯性地捏了捏眉心:“知道我被包围了,你还过来……”
没有理会鹿鸣铮,苗老八还在自顾自地说:“我一看你包围了,而且小鬼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你后来跑到这儿来了。我一看就明白了,你是准备和小鬼子决一死战了。”
苦笑着摇头,鹿鸣铮说:“老八,你到啥时候都会拍马屁。我一个人跟他们怎么决一死战,就是拼命。”
“对呀,你要拼命啊,我看出来了,我站得高啊。”苗老八指着远处:“我就在那边看见的。我就想啊,官长都要拼命了,我要是走了,我还算是人嘛。再说了,你虽然我们这帮兄弟的官长,可平日里兄弟们都把你当兄弟一样,自己的兄弟要去拼命了,我还能就这么看着?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呀。”
像是一股电流击中了自己,鹿鸣铮眼睛一红,狠狠地拍了苗老八一巴掌:“你个****的,你是过来陪我死来了?”
“那是啊,你想啊,你虽然官不大,也是个官啊,咱老八出了有点妙手空空的毛病,还有个一个毛病。”苗老八嘻嘻哈哈地笑着:“咱老八还习惯拍马屁啊。你想啊,古代的当官的,死得时候都得有陪葬的,你官长要拼命了,我就得陪葬。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兄弟还能一起砍鬼子。”
古人总结过人生四喜,也就是久旱逢甘谷,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但对于看惯了生死的鹿鸣铮来讲,他人生最大的概念就是在临死的时候,竟然有肝胆相照的兄弟陪着自己。
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鹿鸣铮感慨地打了苗老八一拳:“你老八平时看着嘻嘻哈哈,还真是够兄弟,够义气。”
“别别别,官长,你可千万别掉金豆子。”苗老八依旧是嬉皮笑脸:“说起来,咱们见过了多少生生死死,早就习惯了,虽说放在自己身上不那么痛快,可是人嘛总得死一回,咱们呀,就痛痛快快地杀鬼子,痛痛快快地死。”
欣慰地看着苗老八,没想到平时不着调的兄弟,这个时候竟然这般的洒脱。鹿鸣铮忽然狂笑起来:“说的好,咱们痛痛快快杀鬼子,痛痛快快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