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已毕,房玄龄请高阳先回去歇息,留下房遗爱,说是有些家事要关照。高阳识趣地告辞离开,房遗爱则随着房玄龄来到了他的书房。
房遗爱心中惴惴,但他知道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逃避不是办法。他默默给自己鼓气,李世民那一关都闯过来了,我还怕你什么房玄龄?
房玄龄在书房落座后,就问房遗爱昨日见驾后的详情。房遗爱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如实告知。房玄龄听罢久久未语,一双眼睛透着惊诧,周身上下不住地打量着房遗爱。
房遗爱显得很坦然,暗道:看吧,再看也是你儿子,这个躯体可是如假包换,就不信你还能看到我脑子里去。
房玄龄正色道:“遗爱,你和为父说实话,你真的善弈?”
“父亲如不信,可与孩儿对弈一局以实之。”房遗爱道。
房玄龄摆了摆手,又道:“那两首诗真是你所作?”
“孩儿万死不敢欺瞒父亲。”房遗爱说得斩钉截铁。
房玄龄扬眉道:“那好,为父出题,你来当场作上一首。”
“请父亲赐题,”房遗爱答应得很爽快。
房玄龄微微沉吟道:“你刚刚祭拜了你母亲,她生前可是最疼爱你的。就以此为题吧。”
房遗爱稍稍思索了片刻,脑海中没有现成的,但他终究是学文的,本就好古诗词,就来了个“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在房中慢慢踱了几步,缓缓念道:“堂前檐高日影微,小楼独立人迹稀。梦里依稀慈母泪,又见丁宁嘱早归。”
读到最后两句,因诗触情,房遗爱想起了自己相隔了一千多年的母亲,这辈子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再也无法承欢膝下,以报养育之恩,由不得悲从心起,热泪满眶,哽咽难抑。
房玄龄则是忽然站起身来,走出书房,老泪纵横,仰天道:“老妻啊老妻,你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我家二郎……二郎他终于开窍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