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站在门口,看着宁靖离开的背影。
林雪晴不解,“爹,宁师兄如今没有亲人了,您先前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他都来了,怎么不让他留下呢?他一个人定然很孤单,也没有人照顾。”
林舒志摇头,“你没听说,他拿了北静王世子的牌子才在北安县参加院试吗?否则今日我们也见不到他。”
林雪晴摇头,“宁师兄心性高傲,我才不信他会为了前途去攀附权贵,拿北静王世子的牌子定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书院里传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再让我听见谁乱讲,就赶出去!”
林舒志神色不悦,“我是院长,还是你是院长啊?”
林雪晴抱住林舒志的胳膊晃了晃,“爹!”
“他不是从前的宁靖了。”林舒志看着宁靖离开的方向,再次长叹。
“他今日是冷漠了些,但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林雪晴问。
林舒志摇头,“我没生气,只是突然有些看不透那孩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当然是考状元,考中后不当官,满天下游历,这是宁师兄跟我说过的,我还央求他到时候带我一起呢,可是他不肯,说若他把我带走,爹和哥哥知道肯定会揍他。可惜我是个女子,不能参加文举,不然定要跟宁师兄争一争!”林雪晴有些遗憾。
林舒志微笑打趣女儿,“你可以参加武举,爹不拦着。”
林雪晴撇嘴,“我又不是二哥,力大如牛。”
见林舒志回去看书,林雪晴又提起宁靖,“至少也要知道宁师兄住在哪里吧?万一他考完就消失了呢!”
“他长大了,随他去吧。如果需要我们帮助,他会开口的。”林舒志摇头。
林雪晴也摇头,“他分明都不想理我,连答应我的礼物都忘了,虽然那也没什么要紧的。”
林舒志看书,林雪晴说过了年要到京城去找她大哥,到时候宁靖中了状元,她就可以看到他骑马游街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匆忙跑进来,“院长,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林雪晴连忙起身出去问。
“那位宁公子!浔阳宁家来了人找他,说他父亲病危,跪求他回家见最后一面!一群人就跪在书院门口不肯起来!”来人高声说。
林雪晴皱眉,林舒志合上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沉着脸往外走,“去禀报官府,有人来书院寻衅闹事!”
来人匆忙走了。
“爹,宁家太可恨了,这不是在绑架宁师兄吗?他明日就要考试了,现在逼他回去,分明是有意的!还当众闹大,他若不回浔阳城,就会落个不孝的名头,便是将来考中了,也会被人诟病!宁家那些人真是好阴毒的心思!”林雪晴神色气恼。
林舒志走到院门口,停下脚步,“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只能他自己处理。”
“他能怎么办啊?爹你一定要帮帮宁师兄,他已经够苦了!”林雪晴说。
林舒志叹气,“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他总要表个态,不然宁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你二哥在就好了,今日倒可以由着他揍人。”
……
潜山书院门口,聚了许多人。
地上跪着两个老人,两个中年男人,两个年轻男人,都是自称浔阳宁家来找他们七公子的。
年纪最大的老者,哭得涕泗横流,“七公子,当初把你逐出家门,老爷是迫不得已,是为了保护你啊!老爷病重,一直熬着,想再见七公子一面,七公子不回去,老爷走了都合不上眼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宁靖不孝。
宁靖背着背篓,被人围在正中间,感觉背篓里面正儿在动,心知小家伙快忍不住要出来了,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你们是宁曜派来的吧?我先前才收到家书,父亲说他身体无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光宗耀祖,让我不要分心,且要小心宁曜暗中害我。宁曜挟制父亲,控制宁家,几次三番派人刺杀我,如今又派你们来断我前程,真是好手段!”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地上跪着的宁家人都懵了。
宁靖话落,绕过他们,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到了无人的山林中,他把背篓放下,打开盖子,就见正儿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伸出小手,“叔叔……”
“对不起。”宁靖把正儿抱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了一会儿,正儿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不愿意再回到背篓里去了。
宁靖正要抱着正儿下山,突然眸光一凝。
黑影闪过,两个持刀的蒙面人拦路,“把那孩子,交出来!”
宁靖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把正儿的脑袋按在怀中,冷声说了两个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