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无所谓,只要不洞房,一切好商量。
这般想着,她打算搞清楚形势再说。
“一拜天地。”
苏凉低声问,“跪吗?”
“不必。”又是那道极有磁性的年轻男声。
眼睛好看,声音好听,应该不丑……苏凉默默想着,躬身拜了一下。
听到“二拜高堂”,苏凉转身继续拜。
如果拿掉盖头,她就会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牌位,其上却空无一字。
“夫妻对拜!”
苏凉侧身,然后,撞到了一个头……
“礼成!恭喜公子!”
可苏凉听着,这声“恭喜”,分明透着掩饰不住的郁闷,毫无喜意。
被带进一个房间,在床边坐下。
绸花轻轻砸在苏凉膝上,又垂下去。男人放手了。
“你在此休息。”冷漠的声音。
“哦。”苏凉下意识地应声。
脚步声,关门声,隔壁开门再关门。
苏凉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上精致的绣花鞋,摸了一下自己跳动的脉搏,看来真是穿越了。
周遭安静下来,苏凉拽掉盖头,尚未看清房中陈设,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了!
一个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大步朝苏凉走来,眼眸凌厉,并非刚刚与她拜堂那位。
深色劲装,腰间佩剑,玉冠束发,身姿挺拔,行走间带来一股凛冽的风,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比苏凉前世电视剧里的将军可帅气有型多了。
“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精瘦老者出现在门口。
男人走到苏凉面前,眸光如炬,盯着她的脸,话却是对身后老者所说,“我乃当朝三品武将年锦成,奉旨捉拿谋逆造反的顾氏后人!阻拦者,杀无赦!”
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从苏凉眼前飘走,她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刚刚跟她拜堂那个,是反贼?
穿越而来,难道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吗?
视线越过面前的男人,就见不久之前对她态度不善的老者此刻神色紧张,“大人怕是找错了地方?我家主子姓宁,没听过什么姓顾的。”
年锦成并未理会,依旧盯着苏凉,“你,可是自愿嫁给他?”
苏凉:……说“不”或许可以撇清关系?但,“新郎”是反贼这件事,尚未盖棺定论,与其指望面前这个杀意汹汹的将军,还是跟“新郎”站在一起更稳妥些。
只要他安全,她就没事。
思及此,苏凉敛下眼眸,扯着手中的红盖头,怯怯点头,“是……”
年锦成眸光微眯,沉声道,“本将追查反贼,途径苏家村,犯了酒瘾,得知贵府办喜事,前来讨杯喜酒解馋,惊扰小娘子,对不住了!”
苏凉:……我,信,你,个,鬼……
门口老者神色大松,连忙赔笑道,“年将军大驾光临,是我宁家天大的荣幸,老奴这就为年将军取酒来!”
苏凉以为年锦成该走了,他却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插在了苏凉乌发间,后退两步,拱手道,“路上捡的,恭喜小娘子觅得如意郎君,亦是赔罪之礼!”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门再次重重关上。
“年将军,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年锦成接过酒坛,凝眸看向隔壁窗上映出的清瘦身影,冷峻的面庞在夜色下半明半暗,朗声道,“本将祝两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告辞!”
马蹄声远去,院中安静下来。
“公子,他这是没发现,还是……”
“他知道是我。”
“可若打算放公子一马,他为何要来?”
“并非他做主,来的也不只他。”
“谢天谢地,年公子到底顾念旧情!但他见公子与村姑拜堂,心中定是不快,毕竟年小姐与公子自小定下的婚约。”
“我娶妻,与年家再无瓜葛,年锦成明白我的意思。顾泠已死,从今往后,世上只有宁靖。”
“唉!可那村姑,如何处置?”
“明日再说。”
……
苏家村外的树林中,夜风萧瑟。
年锦成勒住马缰,暗处闪出八个劲装佩剑的士兵来。
“本将确认过,是浔阳茶商宁氏驱逐出门的庶出七公子宁靖,流落至此,今夜娶妻,正在洞房。”年锦成寒着脸说。
身后传来一道苍老阴柔的声音,“方才杂家到村里讨杯热水喝,没碰上年将军呐!”
年锦成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就听身后之人桀桀冷笑,“杂家打听到那宁七娶的姑娘虽容貌秀丽,但大字不识,好吃懒做,粗鄙无礼,只凭这些,就断不可能是眼高于顶的顾世子。”
年锦成微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辛苦韩公公,如此,就到别处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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