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可她不去找事,不代表事不来找她。
连续好几天,她又从小宝嘴中听到了那个跟踪的坏人。
至于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对小宝更加是关怀备至。
余秀莲越听越不是滋味。
在家里坐了两三天,实在受够了,鼓起勇气,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见黎清河。
她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她要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她不许他拖儿子的后腿。
打定主意,余秀莲就在小宝说的时间段,等在他们家附近的路口边上。
连等了两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等着了。
哪怕这个男人戴着帽子,裹着下巴,她依旧认出了他。
这个身影,就是化成灰,她也忘不了。
“你来做什么?”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黎清河见余秀莲主动凑过来,心下有片刻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了。
他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这才道:“我,我想看看安邦。还有咱们的孙子。你怎么没带那个小的出来?是叫闹闹是?长得像谁?”
果然是来认儿子认孙子的。
余秀莲莫名从心底烧起来一团火。
“你别做白日梦了。”她的话脱口而出,“你别想见到我儿子。他现在姓余,早就是我们老余家的人。”
黎清河讶然地看着余秀莲,好一会儿才道:“你变了,变化很大。”
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他说什么是什么。
“我当然变了,”余秀莲眼睛有些发酸,“这些年,把儿子拉扯大,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只有自己知道。我老了,变丑了,太正常了。”
黎清河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把儿子养得很好。他很优秀。我为他骄傲。他如今是大学生,我黎清河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个大学生儿子。”
余秀莲错愕。
安安什么时候是大学生了?
黎清河却以为她只被自己知道的事情镇住了。
他微微笑着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特意为安邦挑的,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戴着最合适,出去也不丢面子。”
余秀莲看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只觉得刺眼。
他以为儿子是大学生,所以巴巴上门来认,果然是图儿子养老的。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都被王婶子说中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安安也不会要你的东西。”余秀莲有些粗鲁地挥开他的手,“这辈子,你就当我们母子死了。”
黎清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实在没料到余秀莲如今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一点都不像自己二十多年前认识的那个余秀莲。
“你不能替他拿主意,他如今是大人了。”黎清河也冷了性子,说话就有些硬,“你让开,今天我就去见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