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风摇着头道:“不大可能吧,我在砂石厂低调得很,可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按照平时的工作做起走。』我想,谢自力请我喝茶,应该是别的事情。”
张仁东在一边道:“梦然,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也别把谢自力想得那么坏。李良风到砂石厂去上班有一段时间了,谢自力作为上级,可能是想找李良风谈谈心而已。”
李良风对岳父的看法表示同意:“爸说得不错。虽然我有时要回沪海开开会什么的,但我一直没有和谢自力单独说话的机会。他没有找我,我也没有去找他。他把我放到砂石厂去这么长时间,看到我没有什么作为,估计是想探探我的口风,看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梦然还是不放心地道:“不管怎么说,你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个举动,都最好不要引起谢自力的注意。你要让他对你放心,放松戒备心理,让他觉得你是无怨无悔地去砂石厂工作的,而且在砂石厂那边把工作也是做得兢兢业业的。”
李良风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我现在本来就是无欲无求,他就是再怎么想挑我的刺,也挑不出来的。除非他是铁了心要整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当年秦侩要杀岳飞,找不出理由,就用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岳飞的头上。如果谢自力要整我,他不用‘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把我整下去。”
张仁东道:“李良风,你也不要把谢自力想得那么复杂。职场和职场是一样的,职场争斗的根本原因,就是两个字利益。只要不生利益冲突,就不会存在争斗。你现在和谢自力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了,他整你干嘛?而且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也都是老板的朋友,除非谢自力是一个阴谋家,整人整上瘾了。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沪海这么大一个地方,谢自力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你们公司的一个总经理而已,也是打工的,有什么通天的能量?做事留有余地,凡事留条后路,这是做官的基本原则。谢自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张梦然满脸敬意地看着父亲道:“爸爸,你说的这些太有哲理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啊?你是一个老江湖了,李良风在你面前不过是一个愣头青而已。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女婿呢,你都不好好地教导他一下,结果让他吃了那么多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熬了那么多的苦头。”
张仁东笑着道:“我是什么老江湖呢?是,做官就像做人一样,也是有基本的规则,起码的底线。我可以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我不能莫名其妙地吃亏呀。有理、有利、有节,对你,对我,都有很现实的指导意义。再说了,我的那一套,在现在未必能管用。社会在展,职场也是在展进步的,只有适应职场,顺应职场,才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李良风还年轻,不吃点苦头,不栽点跟斗,不受点委屈,他能意识到自己的很多问题么?他能成长得起来么?他能在今后遇到问题时能随机应变么?”
李良风很少听到岳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张仁东在家里,和李良风夫妇一起,也是话不多。似乎李良风的事情与他无关,即使说上几句,那也都是应付而已。自己被谢自力调到砂石厂去,李良风在上任前曾经和他深入地谈过一次,但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说起这么多实质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