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任天目光呆滞,嘴里轻轻地呢喃道,而裴雨随着任天的轻唤,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原本已经决堤的双眼此刻瞬间变得干涸。而任天也此刻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中的裴雨,他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刚刚那句话就是以前爱丽丝对他说过的。
“对不起,我...”任天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道歉,是为了自己伤害了她,还是为了自己把她错认成了爱丽。
“没关系。”裴雨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她的笑容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假。
“我...”看着裴雨那面具一般的假笑,任天的眼睛一瞬间就恢复了原状。此时此刻,就连空气中那浓浓的鲜血味都带不起他的兴趣,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裴雨,双手几次僵硬地抬起又落下,可这时裴雨却轻轻地将他推开。
“她已经死了十年了,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她吗?”裴雨依旧在笑着,可她的泪水却在那样明显地打着转。
“我...”任天微皱着眉头,他又露出了那种十分纠结的表情。
“所以你无法再爱上我。”裴雨十分渴望任天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告诉她她可以等下去或直接让她放弃。
“不。”任天抚摸着裴雨的发梢,将一缕碎发掖到她的耳后。“我...没有谈‘爱’的资格。”
“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要这样折磨你自己。”裴雨一把揪住了任天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的眼前。“为什么,明明你才是最痛苦的,明明你才是最该拥有幸福的!”
“即使只是一场阴谋,我也曾是‘噬罪人’,我们吞噬罪恶并背负罪恶,我已经害死了所有我在乎的人,所以我不配爱也不配被爱。”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己背负这些,我是多想帮你分担,可我只能不断地望着你的背影,眼睁睁看着你离开却无法跟上你的脚步。”裴雨嘶喊着,拼命地将头埋进任天的胸口,好像这样就能看见他的内心。可在她的泪水奔流之时,她脖子上的伤口也在不停滴流着血,终于过多的失血让她本就模糊的视线彻底变得一片漆黑。
“这就足够了。”任天苦笑道,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裴雨那紧抓着他的手就松开了整个人也向后倒了下去,就好像一个无法靠自己站立的布娃娃一样。
“裴!!!”任天的反应速度奇快,一把将裴雨拉住并紧紧地抱在怀中。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和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任天的心就好像被无数的饿狼撕扯一般的疼,他迅速咬开自己的手腕将伤口按在裴雨的嘴上,可血流却不断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根本流不进她的嘴里。
“喝啊,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任天将手腕死死按在裴雨的嘴上,可裴雨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无法喝下任天的血液。因为没有外力撕扯,任天的伤口很快愈合了,裴雨的身体也越来越凉。任天毫不犹疑地再一次咬开了自己动脉,只不过这一次他将自己的血液含在嘴里,之后口对口将血液送进裴雨的口中。经过几秒钟焦急的等待,裴雨的身体终于又暖了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脸也逐渐恢复了血色。可任天脸色凝重的好像要滴出水来,他缓缓地将裴雨平放在地上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眼神之中的复杂就算是最伟大的画家都描绘不出分毫。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
“你去哪里?”看着慢慢起身,朝着沙漠的深处走去的任天,诸葛殇犹豫了再三还是喊了出口。
“我要去结束一切。”任天的声音比起以前更加冷淡,因为他已经确定了无法保护任何东西的他,也不配拥有任何东西。
“你要一个人去!?”诸葛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眉头紧皱几乎都要拧到了一起。
“我最好还是一个人。”任天低声说道,他很平静,平静的出奇,平静的令人恐惧。
“你又要逃避吗?”诸葛殇大声的说道,那言语之中满含着对于他的斥责之意。
“这对我们都好。”说完,深蓝色的火光一闪,任天就那样直接消失在诸葛殇眼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个混蛋。”诸葛殇气得直跺脚。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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