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得到了可以与你抗衡的力量而已。”诡影冷笑着,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就好像一个狂躁症患者一样。“现在我终于可以打到你了。”
“我?”任天那扭曲的手臂正在飞快地旋转回原位并不断地复原着。
“我生前没有自己的人生,死后也依旧被人摆布,我想反抗却没有办法,所以既然只能是棋子,那我就一定要是最强的那一颗!”诡影疯狂地笑着、嘶吼着,就像一个发了疯的野兽。
“你的话变得好多啊。”任天的手臂已经复原,可那用恶魔之力造成的抓痕竟迟迟没有回复。“我只说一次,放弃那种力量。”
“放弃!”诡影歇斯底里地狂笑着。“如果可以的话,我连我的生命都想放弃。如果有办法放弃的话,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那种力量会吞噬你的,你迟早会变成下一个梅菲斯特。”任天的火焰轻轻地摆动着,看起来没有一丁点的攻击性。
“呵呵,你这种人还懂得关心别人?”诡影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任天,任天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他当然也反抗过,只不过他失败了,也放弃了,他累了,心也已经死了。
“我只提醒你这一次,如果你再执迷,我只能杀了你了。”深蓝色的火焰瞬间暴起,将任天包裹其中。
“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哪怕一丁点的资格来对我说教吗?”诡影朝着任天竖起了中指。“我最讨厌你这种卑鄙自私的小人。”
任天没有反驳,对于已经认命了的自己,他确实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他那深蓝色的双眼看到了比诡影的双眼所看到的更多的悲剧,他的心已经残破不堪,而至于他的灵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灵魂。
“圣人,如果我说夜枭的死我也有参与呢?”诡影轻蔑的笑着,在他看来,此时的任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什么?”任天猛地抬起了头,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后话。
“当年我是故意受伤拖累夜枭的,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会被杀的只有他一个。”诡影回忆着往事,就像咀嚼着一块十分美味的糖果。“‘噬罪人’和‘六狱’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分过家啊。”
“你真的是故意要害死夜枭的?”任天的声音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怜悯,显然他不准备在拯救诡影的灵魂了。
“你知道为什么夜魔的标志是黑玫瑰吗?”诡影没有回答任天的问题,黑色的影子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朵玫瑰,他将花放在鼻子前就好像在嗅它的气味一般。“黑玫瑰的花语: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意思就是不过我们多么强大终究都是梅菲斯特的棋子,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
“说完了?”任天一把将自己的衣领扯开,一个黑色的吊坠挂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摇晃着。“我该送走你了。”一道深蓝色火光闪过,任天随着扑面的热浪到达诡影的面前,诡影丝毫没有慌张他立即虚化以为还能故技重施,可他终究低估了任天的实力。任天身上火焰瞬间散尽,只是朴实无华的一拳就那样直接揍在了诡影的脸上,就直接将他从虚化状态打了回来。
“不可能,我的影子化怎么会被打倒。”诡影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被打得肿胀的脸十分地惊讶,他恶狠狠地看向任天。“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拿了恶魔最怕的东西。”任天将拳头松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从手里掉出。但当诡影看着任天手心里那叉字形还在滋滋冒烟的伤口时,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然不是人类啊,十字架竟然也能伤到你。”诡影魔化之后可谓性情大变,他慢慢融进自己的影子之中,带领着自己的影子竟像大浪一般从地上涌起,并朝着任天扑去。诸葛殇几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已经看傻了,这种规模的异能可不是谁都能释放出来的。而裴雨自从看到任天那被十字架所伤得伤口后就一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这几人谁都想去帮忙,可这种规模谁能插得上手?
“你已经没救了。”任天面对着黑色的影浪不紧不慢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去死吧!”诡影调动着漆黑的影潮,朝着任天大声地喊叫着。
“闭嘴吧!你这自怨自艾的野猫。”任天一跃而起,直接跳向那漆黑的浪头。他右手的肌肉暴起,可却没有燃起哪怕是一丁点的火焰。朴素的一拳下去,那黑色的影浪竟被震散开来。
“你还是太嫩了。”因为刚刚的对话,现在看着惊慌失措地站在空洞之中的诡影,任天本就如磐石一般坚硬冰冷的心已经彻底没有了怜悯。
‘嘭’的一拳,诡影的五官都被打得十分扭曲几乎拧到了一起,他转着圈飞出数十米,最后撞碎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消失在烟尘之中。
“这不可能。”诡影颤颤巍巍地站起,刚刚的他竟然敢到了恐惧,已经身染恶魔之血的他竟对一个连异能都没有使用的人感到了恐惧。
“你只是喝下了恶魔的血,而我本身就是一个恶魔。”说话间,任天眼睛之中突然红光一闪,而他在红光闪现的一瞬间就好像触电了一般,浑身一震,大脑之中一片空白。空气之中的血腥味此刻在他嗅来竟是那样的诱人。他的双瞳之中深蓝色和血红色飞快地切换着,整个右眼和左眼一半的眼白变成了漆黑的墨色,而他的两颗犬牙竟也随着长长了一倍。
“竟在这种时候。”任天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拼命克制着自己对鲜血的欲望。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浮现出将眼前的所有人都开膛破肚痛饮鲜血的景象。过度的克制让他的大脑像爬满了小虫子一般难受,可他还是拼了命的维持着理智,不只是因为他不想彻底沦为怪物,更加是因为裴雨还在这里。
“你这混蛋。”心智已经被吞噬殆尽的诡影不分时宜地冲了上去,他将他那标志性的巨大镰刀从影子中冲了出来,直接劈向任天的脑袋。任天一把握住了刀刃,鲜血从被刀刃割开的伤口流出。血腥味不停地朝着任天的鼻子涌去,任天的心脏狂跳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他理智的最后防线也崩溃了。他的一把捏碎了诡影的镰刀,诡影只觉的一股强劲暴烈的拳风扑面而来,再然后就任天狠狠地掐住了咽喉。
任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诡影的脖子,就好像他可以看见其中流动着的血液一般。他的嘴巴数次微微地张开又闭合,苍白的嘴唇也在不停的颤抖,显然他还在进行这激烈的心理斗争。他无数次的咽下口水,就连诡影在挣扎之中不断地重创他的身体也仿佛像没有感觉一样,他的脑袋里只想着划开诡影的脖子然后将他的血液一滴不漏的一饮而尽。仅仅只是松开掐着诡影脖子的手就已让他拼尽全身的力气。
“快走!”任天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看着坐在地上有些失措的诡影,他缓缓低下了头。可当他再一次慢慢地将头抬起之时,他的双瞳已经彻底变成血一样的鲜红。清风拂过,眨眼之间,诡影脖子的动脉处便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而诡影则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吐出血沫。
“你看起来很美味啊。”任天****着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十分享受地眯着眼睛冷笑着。
“果然...还是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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