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鸦,盆中的花;阴暗的天,悲哀的雨。
“喂。”裴雨轻轻的喊着。
“我叫任天。”任天捂着自己胸前的伤口靠在墙上,听他回答的声音明显是有些不满的意味。“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这么喊人。”
“你们?”裴雨大眼睛贼溜溜地一转。
“怎么了。”任天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向一旁挪了挪。可这一动却带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你还认识其他的女孩啊?”裴雨饶有兴致地逗弄着他。
“很奇怪吗?”任天轻轻一叹,只是轻轻的一动,竟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你这幅样子可不像是会招女孩子喜欢的。”裴雨呵呵一笑,在这阴暗的地牢里能有个人说话竟是如此的幸福。
“什么话?”任天将头背到一旁,其实是在掩饰他疼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怎么?生气啦?”裴雨走到任天身边,贴着他坐了下来。
“没有,你那个去痛的方法,还能再用一次吗?”任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坚强如他竟疼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用多了就没效果了。”裴雨摸了摸任天有些烫手的额头,摇了摇头。
“不过,几次还是可以的。”她嘻嘻一笑,手掌在任天面前轻轻一扫,一股花香弥漫弥散开来,钻入到任天的鼻腔之中,他惊奇地发现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
“呼。”任天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你用的那东西到底什什么啊?”任天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裴雨故作神秘地说道。任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却无意间扫到了她衣服下那若隐若现的伤痕。
“唉。”任天很识趣没有问什么,就只是轻轻一叹。裴雨在这里的遭遇,他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这孩子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啊。”他在心里默默地叹道,其实任天作为一个杀手是不合格的,他还有良心,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每一次的任务除了给他带来大量的报酬,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每天一闭上眼,良心的谴责会一直折磨着他。他身处于一个根本不适合他的世界,他痛苦的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的善良和温柔。
“叹什么气啊?”裴雨静静地看着他,可任天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超越年纪的情感,不单单是孤单或者悲伤,那是生活经历所沉淀的复杂。
“没事。”任天微微一笑,他有些无力地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裴雨的头,裴雨微微一怔,随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任天。
“你很像我的哥哥。”裴雨低下了头,声音开始慢慢地发抖。“他也总喜欢摸我的头。”
“是吗?那他一定是个好哥哥。”任天微微一笑,裴雨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一种淡淡的苦涩浮上了心头。当你因为一件事悲伤了很久,再一次想起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是一抹淡淡的苦涩。就好像直接嚼下了一颗咖啡豆,即使你将它吐掉很久,那苦味还是会弥散在舌齿之间。
“他很照顾我的,当然是好哥哥。”裴雨的眼睛有些泛红,“可惜,他死在了救赎手里。”提到这里,裴雨眉头一皱,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任天只是轻轻地把她搂紧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于任天的举动,裴雨并没有排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往事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哥哥的身影仿佛也浮现到了眼前,于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重叠到了一起。她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此刻的她彻底解开了心底的防线,失声痛哭起来。
“好好地宣泄一下吧,你把悲伤埋得太深了。”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任天无法放任不管。如果当初的他也有个人可以宣泄的话,现在很多事都可能会不同。他轻轻地摩挲着女孩的黑发,静静地分享着她的伤悲。
“喂,你可不要借机会占我便宜。”不知过了多久,裴雨突然抬起头,直盯着任天的眼睛。
“啊?”任天被着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发懵。
“我只是说你像我哥,你别误会。”裴雨嘟着嘴,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我不介意多一个妹妹。”任天一下子就听出了裴雨的意思,本性极度腹黑的他阴笑着。
“才不要,谁要当妹妹。不过我可以当姐姐。”裴雨一副娇横的态度。
“姐姐?”任天微微一笑,“小丫头,你今年多大啊?”
“17。怎么了?”
“我今年167。”任天坏坏地笑着。“还想做我姐?”
“167!”裴雨瞪大了眼睛,“你是怪物吗?”
“你这么说,哥哥我很伤心啊。”任天仰头一笑。
“你是谁哥哥啊!”裴雨抗议道。
“被关在地牢里还这么亲热啊。”一个阴沉的女声突然从牢门外传来。
“哦,是你啊。”任天放开了搂着裴雨的手,静静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妖姬。
“你看起来不错啊!过得很滋润嘛。”妖姬冷冷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的态度让人觉得十分奇怪,至于怪在哪里,倒还真说不出来。
“还好还好。”任天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