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郑家村外一别,贫僧甚是怀念文施主的箫声,不知文施主可有雅兴,再奏一曲??”沧澜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他勾起的唇角泛着浅笑,让人拒绝不了。
“好,这一次,文兮便为大师吹奏,临江仙吧。”临江仙人,遗世独立,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文兮手指在玉箫上跳动,声声悦耳的珠玉落地声传来,她的表面虽然淡定从容,可无人知道她的手指已经开始轻颤。
曲奏时而如水滴玉石缠绵,时而如飓风卷浪澎湃,文兮的手指不停的在玉箫上跳动,一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临江仙人。
一曲临江仙作罢,文兮缓缓将玉箫拿下唇边,自然的泛起一抹微笑,静静的望向沧澜。
“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再次听闻文施主吹箫,真如无风海涛之曲,幽忆怨断之音啊……”沧澜低眉颔首,真心的夸赞。
“怨?或许吧……”文兮深深的凝望着沧澜,喃喃道。
其实,文兮心思剔透,她怎么会不知道沧澜对她无意?若真只是无意,她倒还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偏偏沧澜是一个修行颇高僧人,她情意难抒,或许就此掩埋,她能不怨吗?
之后的时间,沧澜与文兮又谈论了一些曲艺上的文化,过了子夜,怕耽搁文兮休息,沧澜才意兴阑珊的离去。
看着沧澜离去的身影,文兮深叹了一口气,他怕是把自己当成知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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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兮一夜未眠,她辗转反侧,她想了很久很多,她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否则以后如何面对沧澜?他心中装的是佛祖,若自己冒然表明情意,沧澜一定会避她如蛇蝎。
嗤笑自己一声,文兮晃荡着身子想要离开昭安寺。
她轻轻的关上禅房大门,却在一扭头的刹那,看见了那一袭白色僧袍站在院门边,高瘦的身影寂寥孤清。清澈如水的眼睛正定定地凝望着她,幽深的瞳仁如远山晨雾,永远让人捉摸不定却又满心牵挂。
“文施主这么早就起来了??”手里握着佛珠,沧澜缓步走近文兮。
见此,文兮微微低头,退后半步,轻声道:“是啊,昨夜,是在下叨扰了。”
“文施主言重了,文施主这是?”
“天亮了,在下要告辞了。”文兮抬头望了一眼那初升的太阳,轻声开口。
闻言,沧澜神色微微一愣,不过只是一瞬,文兮来不及发现。
“文施主还是用了早膳再走吧?”
“不用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这样的话,那贫僧便不留文施主了。”
“嗯……对了……大师,繁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