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鼓街,和春风街相隔不远,虽然只不过短短数百米的距离,但它们两者的价值,却是天壤之别。
春风街,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居住的全是最底层的贫民百姓。
街头除了水果摊、小卖部,就是写着“十元休闲”的发廊,以及出售套套、润滑油的保健品商店。
只有沿河一条百米长的排档群,和乱搭乱建的出租房,还能榨出点油水。
以前江浩瀚被谢四指派,在春风街收取保护费,年入总额不过二十万。除去上缴的部分之外,十多号人,每人每月分到手,才一两千块钱,只能勉强温饱。
所以一辆二手的雅迪电动车,就是江浩瀚的永恒座驾,比不上人家浩南哥,都已经开上宝马X5了。
自从秦霜月改变思路,进行产业升级后,据她保守估算,酒水纯利每年可以达到五十万左右。不过,这和打鼓街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打鼓街的地理位置很好,在几条道路的交叉点,又连接着郊区的主干道。
多年来,随着大家潜移默化的习惯,人流在这里越聚越多,慢慢形成一个农贸交易市场。
每天清晨,从四点左右开始,打鼓街已经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一辆辆农用运输车,从郊区的柏油马路上,烟尘滚滚地驶来。满载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在车厢里挤成一团,哼哼唧唧直叫唤的猪羊牛、鸡鸭鹅、草鲢鲫鲤。
附近七八个菜市场,两百多家大小饭馆,不计其数的菜贩和采购员,都在这里集中,开始一天的营生。
如此庞大的人流,自然带来滚滚财源,农贸市场上一个不起眼的早餐店,都能妥妥月入过万!
这片地区的负责人,正是那位浩南哥。本来他活得有滋有味,可是昨夜却不知死活,得罪了林羽鸿。被凌薇召唤出大军,将他和众多心腹,一起送进了班房。
浩南哥运气实在太差,竟然在警方发布一级戒备时,召集百余名小弟顶风作案。估计五年之内,他是出不来了。
如果运气不好,被戴上一顶“破坏公共安全,危害社会稳定”的帽子。说不定,浩南哥会在大西北农场里,渡过漫长的十年青春岁月。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浩南哥被抓,固然是悲催。但某些人却笑开了花,他们捋胳膊挽袖子,瞄准打鼓街这块肥肉,准备大干一场。
当秦霜月忙动忙西,正在做筹备工作的时候,附近几条街市的大混子,已经调集所有小弟,带齐家伙,赶到了打鼓街。
现在已经八点多,大商家们结束了批发生意,在早点铺子里喝豆浆、吃烙饼。只有一些零散的农户还在摆摊,向提着菜篮子的老头老太,兜售自己的土产。
见到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而且个个脸上凶神恶煞,所有人吓一跳。
“今天城管咋这么多人?”
“没听说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呀!”
“不是说文明执法么,怎么还带着家伙?”
有消息灵通的,神秘兮兮一笑,告诉身边的朋友:“嘿嘿,不知道了吧?打鼓街的浩南哥,昨晚被弄进去了,这些家伙肯定是来抢地盘的!”
众人立刻心花怒放,纷纷骂道:“妈蛋,这小子可算进去了!”
“就是,三天两头要钱,早该办他!”
也有人对前途不乐观,泼冷水道:“你们开心个啥?走掉耗子来了狼,说不定下一位爷,比他更狠!”
“也是,反正小老百姓,总是要被人欺负的。”
“唉——不管那些,今天咱们先看戏。”
几位大混子心情万分激动,有点即将出征,去开疆拓土的大将军,都套上了自己最好的行头。
有的穿着雅戈尔,皮鞋擦得锃亮。有的一身红豆男装,头上喷着摩丝定型水,苍蝇上去都要摔断腿。还有的披着阿迪达斯运动服,脚上是正品的乔丹运动鞋。
只不过,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小弟们,档次就差了许多。这些混子一有钱,除了买车买房,就是包二、奶、玩小三,去KTV狼嚎、灌洋酒,从没想过给手下发点福利。
除了几个心腹之外,其他人平时都是放任自流,所以什么形象都有。
染着金毛的,叼着烟卷的,穿着鼻环的,还有胳膊上纹着火影和海贼王的。
武器也同样五花八门,极富创意。有人手持西瓜刀,有人拿着磨尖的大号一字螺丝起,还有人是鸡蛋粗细的镀锌水管。
数波人马齐聚打鼓街,在街心广场上轰然相遇,立刻爆发了激烈的口水战。
“丫的,你动我一下试试?”
“尼玛,老子就动了怎么样!”
“我嚓,你再动一下?”
……
打鼓街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农贸市场,没有规划,更缺乏管理。脏乱差的程度,令人发指。
今天早市刚刚结束,无数的菜叶果皮,鸡鸭鹅毛,动物内脏,禽兽的屎尿,都没来得及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