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王五听见屋内传来哭声,一下子惊醒,连滚带爬跑进屋内,见着是二当家在哭,思及檀老镖头一生忠义劳苦,待人又好也湿了双眼,抹着眼泪看去床榻“这····这···这····”王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腿一屈一伸颤抖的向后倒着。
“这里有我们,你下去吧。”焦云逸来到床前。
“是、是”王五急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焦云逸面无表情的查看着床上尸体,刚刚黑云消散尸身头部也随之消失,榻上一片洁净,什么也没留下,若说化尸水化去肉骨也要留滩血水·····他细细端详着因为没有头颅而显得十分突兀诡异的脖子,只见头颈断处已是新肉合什,皮肤新生,焦云逸起身取了床边的白色帷帐盖于尸身之上,再看钱多银心情稍有平复,走过去自腰间取下两坛酒:“师妹,人死不复生。”抬手递前一坛花雕。
钱多银接过酒坛走出房门飞身上房坐下,焦云逸跟了上去,多银仰头灌下一口酒,鼻音闷沉:“自记事起我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檀老镖头是镖局最为年长之人,我便天天缠着他叫爹,每每听到我这么叫他他都会大笑着抱我去买糖葫芦,渐渐长大后,他告诉我他并不是我爹,那又怎样?虽然嘴上不再叫爹但在心里他一直都是,小时候我很淘气总是在他走镖的时候背着哥哥出去闯祸,就是为了让他知晓担心而尽快赶回来,哪怕训我也好,慢慢的他生出了好些白发,再后来胡子也变成了黑白相间,看着让人不痛快,我就总是找机会趁他不注意拔他的白胡子······这些都像是发生在昨天······师兄,你说是不是我睡一觉醒来他就回来了?”
红肿的眸子里水光粼粼,映着焦云逸俊极的容颜,见他并不作答,她也不恼,仰头看着天上清冷的圆月一口一口不断喝着酒,少女醉了,手腕一松酒坛顺着瓦片滚落下去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与那夏夜鸟叫虫鸣浑然不搭。
多银摇晃着起身大张双臂嘴里含糊的哼着童谣一步步向前走,走到房檐亦不止步,一脚踩空重重向下坠去,一具温热的胸膛贴来身后,带着她飘落。
“师兄,花雕醉人,你怎的没醉?”双眸似醉欲眠。
“·····嗯,因为师兄喝的是青竹。”焦云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多银走进一间空房,将已经睡着的她放到床上,轻轻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便折回檀老镖头房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