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从丁大妈家接了豆豆回来,就把陶之云给她做的几件吊带睡衣全都洗了,一干她就洗了个澡换上了。 果然布料少就是凉快,再加上梳了个丸子头,就更凉快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准备做晚饭,有人在敲她家的大门。 紧接着,传来小满憨憨的,但是很甜美的声音:”麦子,有对叔叔阿姨找你,我把人给带来了。” 林麦正要去开门,听到这话,赶紧回房拿了一件衬衣穿在外面。 她穿得这么清凉,面对小满没问题,可面对其他人就不行。 毕竟她穿得太前卫了,怕外人接受无能,惹出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穿好衬衣,她小跑着去开门。 边跑边想,她并不认识什么叔叔阿姨,究竟是谁找她,该不是孙桂香那对老畜生吧。 当她把门打开,看清门外站着小满和陶爸陶妈,不由大松了口气。 她不是怕事,她是怕麻烦。 要真是孙桂香夫妻找上门,打发他们是得费一番功夫的。 林麦一边把陶妈和陶爸往屋里让,一边笑着问:“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陶妈陶爸把手里提着的礼物往茶几上放。 陶妈笑眯眯道:“你老是帮我家云云,我和她爸特意登门感谢你来着。” 林麦从冰箱里拿了冰镇汽水,撬开给陶爸陶妈喝:“叔叔阿姨太客气了!” 琪琪从小在爸妈的争吵中长大,性格比较胆小。 也就几天没见林麦,就生巯了,躲在陶妈的怀里不敢见人。 直到豆豆把他拉到一边去玩,他才变得活泼起来。 陶爸陶妈和林麦聊了一会儿天,就起身告辞。 林麦挽留道:“叔叔阿姨吃了饭再走吧,我的厨艺可不差哦。” 陶妈笑着道:“改天吧,今天云云两个哥哥要带媳妇孩子回来吃饭,我和你叔叔得回去准备晚饭。” 林麦知道她只是找个理由婉拒而已,也就没有强留。 把陶爸祖孙三人送下了楼,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回来做晚饭。 普济医科大学。 方卓然带着学生解剖了一具尸体,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到办公室。 一个同事对他道:“方教授,刚才你家打来电话,说今天是你爸生日,让你回去吃饭。” 方卓然温和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自从高中独立了,家里谁过生日他都不会回去,除非是方卓越的生日。 方卫国夫妻知道大儿子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他们过生日也从不喊他,省得自讨没趣。 今天却想起叫他回家给方卫国过生日,恐怕没安好心。 不过安没安好心,自己又不会去,根本没影响, 方卓然安心工作。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方卓然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脱了白大褂就走。 已经走出了办公室,一个同事追出来喊:“方教授,您的电话。” 方卓然返回办公室接电话。 电话是方卫国打来的,他难得和颜悦色道:“卓然,我刚才打电话过来找你,你在上课。 我请你同事帮我带话给你,让你下班回来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你同事把话带到了没?” 方卓然淡淡道:“带到了。” 电话那头,方卫国默了默,道:“那你快来,全家都等着你。” 方卓然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我不会去,别等了。” 方卫国不悦道:“今天是我生日。” “那又怎样?我不去又不犯法!” 方卫国心里清楚,跟这个生性凉薄的逆子打亲情牌是没用的。 他换了话题:“你苏伯伯和莹莹也在,他们都想见见你,你不来见上一面不好吧。 你以前还在你苏爷爷家住过呢,而且苏爷爷可是你爷爷的挚交,你和莹莹又是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也就小时候在苏爷爷家小住过几次,每次也就几天,和苏爷爷的孙女莹莹在一起玩过而已。 都多久的事了,他连莹莹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居然跟他谈青梅竹马! 方卓然敷衍道:“你替我向苏伯伯问声好,我有事,脱不开身。” 方卫国再也忍不住了,发火道:“什么大事脱不开身?”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气得他头顶青烟直冒。 方卓然却心情良好地去了林麦家。 进门就看见林麦穿着一件清新的吊带衫,顿觉口干舌燥。 小姑娘这是唱哪一出呢,穿成这样,是逼他犯错吗? 他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了一瓶冰镇汽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林麦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见到这一幕,嗔道:“都要吃饭了,你还喝冰镇汽水,一冷一热也不怕伤胃~” “没事,我只是偶尔喝一下,天太热了,有些受不了。”方卓然正儿八经地说着谎。 豆豆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叔叔,你流鼻血了!” 方卓然用手一摸一手的血。 林麦赶紧把手里的菜放饭桌上,冲了过来:“好好的,怎么流鼻血了?这可怎么办?” 方卓然觉得丢人丢到外太空了。 一把年纪,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就是小姑娘穿得清凉了些吗,自己就流鼻血,瞧自己这点出息! 幸亏小姑娘没有多想,不然自己该找地洞躲起来了。 他一脸的风淡云轻:“天太热了,上火了,没事,用冷水敷一下后脖子就能止血。” “那咱们快去卫生间!” 林麦不由分说,风风火火地把方卓然拉进了卫生间。 按他所说的,用冷水给他敷了几分钟的后脖子,果然止住了汹涌的鼻血。 林麦十分惊奇:“这招小妙招还真管用!” 三个人在饭桌前坐下,林麦看了一眼桌上的三菜一汤:虎皮青椒,酸辣毛豆、五香猪蹄和紫菜蛋汤。 她把那盘五香猪蹄从方卓然面前撤走,放在豆豆面前。 又把紫菜蛋汤放方卓然面前:“你上火这么严重,吃点清淡的。” 方卓然眼睁睁地看着他爱吃的五香猪蹄被端走,还要强颜欢笑地说好。 吃了几口饭,林麦不放心地放下碗筷:“我去给你熬些绿豆汤,你带回去喝,可以清火解热。” 她进了厨房,利索地洗了绿豆,放炉子上熬着。 方卓然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那好看的蝴蝶骨,半露的美背,长而直的腿,无一不让人血脉贲张。 他正看得入神,豆豆指着尖声嚷了起来:“叔叔,你又流鼻血了!” 林麦赶紧跑了过来,方卓然果然又流鼻血了。 一通人仰马翻,林麦用方卓然教她的小窍门,再次给他止了鼻血。 大家回到饭桌前继续吃饭。 林麦不时忧心忡忡地看方卓然一眼。 方卓然抬眸问:“为什么老偷看我?” 林麦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道:“你长得好看呗。” 虽然这彩虹屁拍得让人心花怒放,可方卓然总觉得她心事重重。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方卓然要辅导林麦高中课程。 林麦把绿豆汤给他装了满满一保温瓶递给他,心疼道:“你上班那么辛苦,快回去休息吧,别管我,我能自学的。” 方卓然只得离开。 林麦要送他下楼,被他拦住,低声道:“你穿成这样给我一个人看就行,别出去给别人看。” 林麦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我去穿件衬衫在外面。” 说罢,进房穿了衬衫出来送他。 方卓然瞥了她几眼:“你今天有些反常。” “哪有。”林麦情绪有些低落。 两人走到后院的院门外,方卓然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林麦:“你有心事?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神不宁。”” 林麦仰头看着他,又低下头,又仰起头。 如此几番,终于受不了内心的煎熬,道:“我好担心,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方卓然一脸懵:“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我流鼻血?” “不然呢?”林麦认真道,“我看见书上说,流鼻血十有八九不是血癌就是别的重病。” 方卓然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无奈。 甜蜜的是,小姑娘把他当个宝,这么重视他。 无奈的是,她这么会瞎想,居然以为他得了绝症。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要成为你一辈子的依靠,不会生病,更不可能得绝症,别再胡思乱想了。” 林麦央求道:“想让我别瞎想,你明天做个确诊好不好?” 方卓然盯着她看了片刻,点头说了声好。 林麦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身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