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员工恍然大悟道:“难怪刚才我看见一个长得很像贺胜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往店里看了几眼,就进了隔壁胡老妖婆的店里。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原来真是贺胜那个害人精回来了!” 其他店员担心道:“贺胜回来了,如果咱们不依了他涨房租,恐怕这店没法开下去了。” 如果还没买下马路斜对面的那连三间小洋房,林麦可能会慌。 可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门面,地理位置比租的这个门面更好。 这个门面即便收回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不收回她就多个门面,能多赚一点而已,因此很淡定。 在心里想,反正自己已经买了带门面的小洋楼。 贺胜真要逼得她这家小吃店没法开下去,那就关门好了,只要他按合同赔偿违约金就行了。 方卓然也大松了口气。 他担心的是贺胜对林麦人身伤害,而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如果只是涨房租,小事一桩而已。 没有什么比得上小姑娘的安危重要。 周彩云早已做好了林麦三个人的午饭。 这时把饭菜往楼上端,对林麦道:“你还是尽快把对面的房子买下来吧,租人家的门面太闹心了,说涨房租就涨房租。” 林麦冲她眨了眨眼,小声道:“已经买下来了。” 周彩云惊喜地问:“啥时候买下的?” 林林“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就前几天。” 随后叮嘱道:“这事别告诉别人。” 周彩云追问了一句:“明成也不能说吗?” 林麦想到李明成太好骗:“暂时不要告诉他。” 买那么大幢房子,要是早早让街坊邻居知道,不知多少人会眼红。 林麦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给自己拉仇恨。 虽然等搬家的那天,街坊邻居也能知道她买了上万块钱的大房子。 可那时她已经不和他们是街坊了,那些人对她也就只有羡慕,妒嫉恨倒不多了。 因为大多数人只会妒嫉恨身边比自己过得好的人。 这就是她一直低调,不想让外人太早知道自己买了小洋楼的缘故。 三人一起吃饭时,方卓然让林麦尽快把对面的房子装修好,搬过去。 不仅店铺大,做生意方便,而且二楼的住房面积大,住着也舒服。 林麦摇摇头道:“二楼不打算住人。” 方卓然怔了一下:“如果这里不能再租下去,不是还得租房子住?” “那倒不用。”林麦把要和邻居一起加层的事告诉了他。 方卓然问:“加层安全吗?” “安全。”林麦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苋菜送入嘴里,“已经请有经验的泥瓦匠师傅看过了。” 方卓然道:“泥瓦匠师傅又不是专业人士,等我联系了专业人士看过再说。” 林麦无奈摊手。 豆豆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偷偷把肉片上的瘦肉吃掉,肥肉喂了阿黄。 自从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她的嘴也越来越刁,一点肥肉都不吃,总是偷偷给了阿黄。 阿黄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主人,只要和她在一起,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似的。 和家里其他人在一起,它也摇尾巴,但是不会这么疯狂。 三个人一顿午饭还没吃完,楼下传来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叫嚣声:“你们老板娘呢,叫她下来!” 方卓然脸色一凝:“该不是贺胜来了吧。” 林麦放下筷子道:“我下去看看。” 方卓然也放下筷子跟着下了楼。 豆豆早就吃饱了,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也出了小客厅。 不过和阿黄站在楼梯口没下去。 林麦交代过她,不管哪里发生争吵,她都要站远一点。 以免争吵的双方打了起来,波及到她。 她身体不好,被人误伤了又得去医院。 一个二十多岁,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拍着桌子凶狠道:“我不跟你们这些店员说,你们也不配跟我说话,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林麦不紧不慢地下了楼:“我就是老板娘,你是谁,有什么事?” 那个年轻人扭头打量着林麦。 他没想到老板娘这么年轻,虽然不太白,却很漂亮,相当耐看。 “我是贺老爹的儿子贺胜,是来收回我家门面的!” 贺胜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老板娘是个美女又怎样,又不是他女朋友,更不是他老婆! 听隔壁洋洋奶奶说,他们家这个门面每天能挣四五十,一个月下来有一千多。 一个国营的厂长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么多。 他如果把门面给收回来,每个月能赚一千多,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有必要眼馋眼前这个老板娘吗? 林麦有些意外,贺胜不是来涨房租的,而是来收房的。 方卓然面色一沉:“这门面是签了合同的,不是你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贺胜不以为意道:“签了合同又怎样?我把钱退给你们不就行了。” 林麦提醒他道:“不光是退钱的问题,还要赔偿违约金,你知道违约金有多少吗?” 贺胜粗声粗气地问:“多少?” 林麦伸出一只巴掌:“五百块。” 她当时就怕出现房东突然毁约的情况,所以把违约金定为五百块钱。 这么高昂的违约金,房东轻易是不会毁约的。 贺胜大概根本就不知道违约金会要这么多,很明显地怔了一下,指着林麦的鼻子道:“回头我再来。”说罢,转身走了。 李明成大松了口气,庆幸道:“贺老爹的儿子还算讲道理,一听说要赔偿违约金就走了,不然咱们这店说不定就开不下去了。” 好几个店员见他这么天真,忍不住笑了起来:“贺胜讲道理?你逗我吧。” 一个负责剁肉馅的师傅拍了拍李明成的肩:“人家都说了还要来的,你就盲目乐观起来。” 李明成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还能怎样?”林麦轻描淡写了一句,招呼方卓然上楼继续吃饭。 吃完午饭,送他出门时,林麦特意瞥了隔壁一眼。 见胡大妈正幸灾乐祸地对她冷笑,当即挖苦道:“一天到晚只知道挖空心思暗算我,连养老的钱都赔出去了,还不接受教训,是想把房子也赔出去吗!” 就这一句话,让胡大妈笑不出来了。 她盯着林麦转身进了店,恶狠狠地小声咒骂着:“老娘要害得你连生意都没法做!” 从林麦店里离开时,时间还早,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方卓然借了同事的自行车骑车回了他父亲家。 父亲家离他工作的医院不远,也就四五站路的距离,骑自行车一刻钟就能到。 王文芳气冲冲地从咖啡馆回来,虽然一肚子的气,可中午还是耐着性子做了好几道方卫国爱吃的菜。 吃午饭时,方卫国问起她见林麦的情形。 王文芳就等着他来问。 连连叹气,把林麦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添油加醋地说给他听。 然后忧心忡忡道:“那女的太现实,太拜金,我就担心以后她遇到更好的,把卓然一脚给踢了。 卓然已经被女人踢了一回,我真的不希望他再被踢一回。” 方卫国吃了一块红烧排骨,道:“回头我跟卓然说,让他跟那个二婚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