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蓜厌恶地寻声看了过去,只见林麦面含讥笑向她走来。 这才几个月没见,死贱人好像发了横财似的,居然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 那条连衣裙的款式特别新潮,林蓜只在杂志上见过,这郧镇就没见谁穿过。 更让她感到心塞的是,小贱人变白了许多,人也因此变漂亮了许多。 好像渐渐盛开的百合花似的,素雅动人,又带着一身清贵。 林麦开口道:“没想到你真有本事,刚被云来高中给扫地出门,就进了郧镇中学。” 林蓜身边的男生听了这话,狐疑地打量着她。 林蓜的眼里闪过几丝慌张,装作热情地迎了上去:“你呀你,自从被婆家赶出家门,怨念总是这么重。 来来来,姐姐请你吃顿红烧肉,这红烧肉一下肚呀,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不由分说,把林麦给推走了,留下那个男生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林蓜一直把林麦推到街边无人的角落里,这才停了下来,面露狰狞道:“你想干什么?” 林麦坏笑道:“不想干嘛,只想曝你的黑料,让你在郧镇中学待不下去。” 林蓜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花,但很快就被她给强压了下去,切换到可怜巴巴的模式:“麦子,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林麦挑了挑眉:“除非你弥补我,让我能够放下仇恨,我才有可能放过你。” 林蓜嘤嘤地哭了起来:“麦子,你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过得这么惨,你还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 “呵呵!”林麦玩味地看着她,“你不用干农活儿,有书读,吃得好,穿得好,你跟我说你过得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林蓜打量着她身上时髦的连衣裙,小声道: “我只是比一般的农村女孩子过得好一点而已,可是跟你比起来差远了,你看你穿戴得这么好!” 林麦抬起手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见不得她伤害了别人,还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太让她恶心了!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过得比你好,你就不用弥补对我的伤害了?” 林蓜挨了打,老实了许多,至少不敢再嘤嘤嘤了。 她怯怯地看着林麦,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的,是我没能力弥补对你的伤害。” 林麦冷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愿弥补对我的伤害,那你就等着从郧镇中学滚蛋吧!” 她已经懒得再跟她废话,转身就走。 林蓜急了,一把抓住她的一条胳膊:“我弥补你,你千万别让我从郧镇中学滚蛋!” 林麦停下脚步斜睨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 林蓜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要我怎么弥补你?” 林蓜抬手又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你这个心机婊,没有诚意就别耽误我的时间,把谁当猴耍!” 林蓜两边脸颊对称地红肿了起来,含泪乞求道:“给……给你补偿五十块钱,你从此放过我好不好?” 林麦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五十块钱于她而言半点都不稀罕,可她知道,林蓜想要弄来这五十块钱,只能找她的舔狗要。 而这只舔狗,很有可能就是把她弄进郧镇一中的那只舔狗。 林麦想通过这五十块钱找到林蓜身后的舔狗。 两人约好交钱的时间和地点,林麦就走了。 林蓜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转身离开。 林麦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路旁的一丛树林里。 见林蓜转身离开,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找谁要五十块弥补她。 却发现林蓜居然径直去了镇上唯一的国营小饭馆,而那个打算请她吃酱肘子的男生正在小饭馆里吃饭。 林麦暗暗皱了皱眉,难道这个男生就是把林蓜弄进新学校的舔狗? 那个男生并没有吃酱肘子,只点了一份家常豆腐和一碗米饭在吃。 看见林蓜进来,立刻兴奋地冲她招手:“林蓜,我在这里!” 林蓜看见他,一脸欣喜,娇娇嗲嗲道:“我只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在。”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男生问她吃了没。 林蓜摇了摇头,腼腆道:“还没呢。” 男生加了一道青椒炒肉丝外加一碗米饭请她吃。 林蓜心中有些失望,她特意赶来是想吃酱肘子的,没想到这个渣男言而无信,居然不请了! 虽然心中好气,可还要保持微笑。 男生吃了两口饭,问:“刚才找你的那个女生是谁,她为什么说你被云来县中学给扫地出门了?” 林蓜早就已经想好说辞,因此半点也不慌张,委屈道:“那女的是我妹妹。 以前没出嫁时就妒忌我比她有出息,自从被婆家赶回来之后,她就更见不得我好了。 在家里大哭大闹,以死相逼,不让我在云来县中学念书,我才迫不得已转到郧镇中学读书的。” 男生吐槽道:“你妹妹就是一个人渣!” 心里对林蓜充满了同情。 两人吃完午饭,从小饭馆里出来。 林蓜不动声色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看见林麦的身影,这才放心。 借口有事,和那个男生分道扬镳。 林麦等她走出一段距离,这才从藏身之处出来,边啃着烧饼边继续跟踪她。 林蓜警惕性非常高,边走边四顾,看有没有人跟踪她。 她七拐八拐,来到短途汽车站,从前门上了一辆通往云来县的巴士。 林麦略一思索,从后门上去。 趁着售票员在前门收林蓜的车费时,在最后排的位置蹲了下来,装作找东西。 林蓜买了车票,往车厢后面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找了个位置安心地坐了下来。 售票员走到后面,林麦还在装作找东西,蹲着把车票给买了。 半个小时之后,林麦偷偷跟着林蓜下了车。 直到这时,林蓜才放松了警惕,不再东张西望。 她径直去了云来县一中教职工筒子楼宿舍大门口附近躲了起来。 林麦黄雀在后,藏在几米外的地方监视着她,看她究竟在等谁。 没过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教职工筒子楼宿舍走了出来。 林蓜忙叫了声:“洪主任。” 洪主任扭头一看,见是林蓜,脸都快吓绿了,心里悔不当初。 如果当初林蓜别有用心来勾引他,他能把持得住自己,后面也就不用受这个心机婊的威胁。 又是把她安排到郧镇中学借读,又是为她交高昂的借读费。 可问题是,敲诈并不是到此为此。 林蓜还要求他每个月给她五块钱的生活费。 钱虽然不多,可是没法向老婆交代,每个月都要绞尽脑汁编谎话欺骗老婆,让他苦不堪言,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