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娉婷身边还跟着几个侯府东院的丫鬟,这几人听了刘家丫鬟的话,面面相觑,她们对刘小姐的印象还算好,毕竟是侯夫人的嫡亲侄女,府里上下都将她当做正经小姐供着。
可刘家丫鬟这话实在是唐突了。
刘家并非小门小户,怎滴就养出了这些个下人来?
小姐说话都没有当丫鬟的有底气。
这不,刘娉婷除了落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人暗自纳罕:这刘家姑娘当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是伤春悲秋,见了世子爷同大奶奶鹣鲽情深就这般受不住了,世子爷若真是偷玉弄香的主儿,她还不得哭瞎了眼?还没进门就如此,更别提
今后了?
侯夫人与主持论完佛经,就见刘娉婷红肿着双目,拧着绢帕,好不委屈凄楚,就问:“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刘娉婷哪里会承认是吃醋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人家虽痴傻,却是褚辰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呢?充其量不过是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
本以为只要能待在褚辰身边就已足够,可原来看见他视旁人为心尖肉时,是那般难受。
“无...姨母莫要挂心。”女子细甜的嗓音带着哭腔,这一说,又是红了眼眸。
侯夫人知道她这个侄女爱哭,平日里瞧见落花满地也会感伤几下,便没往心里去,倒是刘家的丫鬟小声道:“还不是因为表公子,光顾着和大奶奶放纸鸢,都未正眼瞧我们家小姐。”
此话刚毕,刘娉婷既是难堪又是悲切。
刘家丫鬟的话着实不再理,褚辰和他的妻子同游普陀山实在无任何不妥之处,至于不搭理刘娉婷也没什么大过,别说是她了,就算是侯夫人亲自在场,褚辰也未必就能卖那个人情。
可瞧着侄女欲泣之态,侯夫人还是叹了口气,宽慰道:“哎呦,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哥那人,你表嫂也是因着痴傻才备受疼护,哪日我寻了机会,一定跟他说道说道。”
当真仅仅是因为白家女子是痴傻的缘故,褚辰才那般宠爱于她么?
刘娉婷不信,强忍着情绪,闷闷的跟着侯夫人上了马车。
侯夫人又道:“傻丫头,你在我身边,断是不会叫旁人欺负你了去,再说了,你兄长也要来京城任职了,都会护着你的。”
侯夫人她有些头疼,刘娉婷此人心地不坏,优柔寡断,每个主心骨,若真要嫁到别人家,她还不放心侄女这柔弱的性子,也只有放在眼皮子地下才安心。
可褚辰那一关....难啊!
刘娉婷抿了抿唇:“姨母...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
侯夫人哪里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有我在呢!你表哥终有一天会想通的。”说完这话,她自己心里都虚。
镇北侯府的马车刚到府门外,管家就大步迈出,禀报道:“夫人,刘家表少爷几个时辰前刚抵达,正在前厅候着呢。”
不是还有几日么?怎滴这么快就到了!
刘娉婷大喜,侯夫人也是很长时间未曾见过这个侄儿了,命丫鬟沏了府上最好的新茶奉上,刘世淮被褚辰调入京城,因时日紧迫,府邸尚未修葺完毕,侯夫人便安排兄妹二人暂且皆住在侯府。
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是为了联络情义。
刘娉婷刚下马车,刘世淮就亲自迎了出来,二人生母早亡,刘世淮对这个胞妹极为疼爱,更是为了照看她,至今未娶。
“小妹!”刘世淮站在刘娉婷跟前,摸了摸她的髻,见她眸色微红,先是起疑,但一想到姨母断不会亏待了妹子,便安耐住了疑惑。
接着又给侯夫人施了大礼:“侄儿给姨母请安!”他半跪在地面,行的是父母大礼。
侯夫人心里触动,忙拉着刘世淮起身,遂对身后小厮吩咐道:“还不快去白府将世子爷请回来!”
要不是褚辰天资卓越,能力非凡,她一定会斥责长子‘没出息’,媳妇才回娘家几日,他就马不停蹄的跟了过去!
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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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命人将医书搬入若素闺房,又‘老生常谈’加‘哄骗诱惑’了好一番,才不舍离开。
侯府的管家前来寻人时,他本不会回去,然刘世淮此人是个人才,将来留在京城必有大用,于情于理,他都不得不亲自见一面。
“素素....我得了空就来看你。”他看着那抹娇俏的背影,想让她回过头来目送他,他那么喜欢她了,她大抵不信吧。
若素抬起手,背对着褚辰,在半空随意来往摆了一摆:“你可以上路了,我忙着呢。”
上路?
褚辰剑眉一挑,掌心又开始痒,就连牙齿也痒的不行,此刻不仅想‘打’她,非得咬上几口才能解气。
门外的王璞提醒了一句:“主子,马已备好。”
男子脚步顿了一顿,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溢出几丝怜惜。
她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眼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还谁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