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没有逗留,将白启山的书信和信物交给若素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若素收起了东西,抱着暖炉去了宴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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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位席上,王家老爷和乔老太太相谈甚欢,倒没有看不起商贾之户的意思。
乔若娇拉了若素坐在她身边小声嘀咕道:“表妹,你可知这王家老爷原先也是有举人的功名在身,王家太老爷就这一根独苗,他这才留在家中经营家业,难怪会生出王公子这样的儿子。”
夸来夸去,还是再夸王重林。
若素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顺着乔若娇的方向看了过去,王重林也来了,身上披了件灰鹤色锦绸披风,墨用了玉簪子固定,青眉俊目,难怪乔若娇一心惦记着他。
王重林对若素点了点头。
乔若娇立马用力拉着了若素,语气也变得浮夸了:“看见没了,他跟我打招呼了!他真的跟我打招呼了。”
若素不想伤了乔若娇的心,只顾吃着剥好的野核桃,并未对她的‘思-春’表任何态度。
王家并不是看上去这样的风平浪静,王重林身边又有那么一群莺莺燕燕,乔若娇实在不宜一颗芳心都寄托在他身上。
故而,若素没有帮乔若娇打听王重林的事。
片刻,乔老太太叫了若素过来:“素姐儿,还不快给你义父义母,还有王家老爷敬茶!”
这就算是仪式了,一会还要入家谱,转来转去,又成了乔家人!
若素心头很感激王凤对她的重视,今日-能把王家老爷请过来,也是为了给她撑场子吧!
王凤的肚子已经明显的不得了,加之又是个丰韵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尊粉白的弥罗佛;她身侧坐着的乔二爷却消瘦了不少,眼珠子也深深陷了下去,听乔家的婆子私底下唠叨,乔二爷时常过了丑时才回府,多半是半醉半醒的,如今也就王凤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若素跪在缠枝纹的厚棉团蒲上,秦香端着红绸托盘过来,若素接过茶先敬了乔二爷:“义父。”极轻极淡的一句,她抬眸看着乔二爷,甚至是挑衅的看着他:如今知道悔了,你当初又做了些什么!
乔二爷接过茶:“素...素姐儿乖。”这个称呼实在难以叫出口,他也曾有个女儿叫若素,长的很像那人,他亲手打过她多少次!
人在有愧的时候,总是不敢面对。乔二爷没看若素一眼,抿了口茶,象征性的给了一个红包算是完事了。
王凤喜笑颜开,有些按耐不住道:“素姐儿,轮到我了。”
“...若素给义母请安,恭贺义母荣升平妻。”若素又给王凤敬了茶,得到的红包远远比乔二爷的厚实,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王家老爷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欣慰,当年要不是他大意惹上了官司,又怎么会把妹子送来北直隶给人当妾,好在总算熬到头了,平妻也是妻,只要生下孩子,加上王家如今的财力,保她一世安宁尊荣是不成问题的。
到了最后,若素才给王家老爷敬茶,不是她不按长幼次序,而是有乔老太太这个外祖母在,她总不能叫王家老爷‘外祖父’吧!
若素双手端着茶跪在王家老爷面前:“若素给王老爷敬茶,祝王老爷身体安康,王家财源滚滚。”
王家老爷看着若素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很是喜欢,他听闻过有关白家姑娘的传言,王凤寄了信回去,说是要收她为义女,他还迟疑了要不要反对,可后来儿子王重林解释道:“爹,咱们王家不也是这样的做派?她真要是循规蹈矩,姑母又怎会想收她为义女,都是‘同道中人’。”
王重林的话让王家老爷入了心,确实是同类人,他自己年轻那会,虽是中了举,到底是不安于读书人的方圆规矩,他遂道:“好孩子,快起来吧。”他也给了若素一个红包,竟比王凤给的还要有分量。
若素回到席位上时,乔若娇艳羡的看着她:“素表妹,一轮认亲下来,你都能在京城购置好几间铺子了。”
褚氏坐在正堂略显尴尬,她是最瞧不起王家这样的商贾之户,可乔老太太竟然会如此在意,还把她这个宗妇叫过来撑场子,褚氏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