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那支黑色的长枪斩断,长剑插在胡篱身前三尺左右,居然没有带起一丝尘土。
诸人无不震惊,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能够斩断魔皇凝聚出的长枪,然而当那把剑落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全都傻了眼,最吃惊的莫过于纪言了,因为除了胡篱,他是离那把剑最近的人,但,那根本不是一把剑。
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条,棕色,方正,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插在地上,没有了先前的惊天剑势,此刻如同一跟钉窗用的木条,然而在纪言看来,这跟木条却似乎有些眼熟。
“这是,先生的戒尺?”纪言仔细观察后,确认这根看似不起眼的木条正是易先生的戒尺,当年在课堂上先生教训过几个不听话的小子,这根戒尺可没少出力,所以纪言记忆犹新,再加上先前的万里传音,跟易先生的声音也很像。
“先生来救我了。”纪言热泪盈眶,先前魔皇放言,哪怕雷帝复生也救不了他,紧接着易先生万里飞剑折兵,说道老天也收不了他,这是赤裸裸的打魔皇脸啊。
然而,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没人发现此刻的胡篱早已泪流满面,他缓缓走到戒尺前蹲下,轻轻的磨挲戒尺上的条纹,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恋人。
一滴眼泪从脸颊划过,滴落在戒尺上,原本低下的头颅蓦然发现视线中多了一双黑布鞋,她惊愕的抬起头,朦胧的双眼中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中年书生,一身布衣,负在背后的手上,拿着一本书。
“先生,你终于来救我了。”
“先生我跟师姐刚才差点就死了,你就不能来的早点。”
“先生,我这两年多过得好苦啊。”
“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
纪言屁颠跑过去拽着易先生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然而易先生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好像纪言就是一团空气般。
“我以为你不来了。”胡篱收住眼泪,此刻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你用这种方法逼我,我又怎能不来。”终于,易先生开口,然而说话的对象却不是纪言。
纪言惊讶的看着两人,默默的收回了拽着衣袖的手,脸皮厚如京都城墙的他,此刻也明白了先生好像主要不是为了他来的,只是顺手救下了他而已。
“有趣,想不到,当世人界还有你这样的人,一个超凡?怎么会这么强,万里飞剑不难,但是居然可以断我帝兵,即便在我那个时代,也可以算作天纵奇才了。”魔皇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或许是被困的时间太久有些寂寞,或许是身为皇的从容,此刻的他并没有急着下杀手,因为一切已是定局,这就是皇者的自信。
易先生扶起胡篱,然后看了纪言一眼,这才抬头望向天空中的巨大身影。
“一道残念,也敢自称魔皇,何其可悲。”易先生淡然开口,一语道破天机。
“我为魔皇,雷帝难灭,遂以帝兵镇压我数十万载,今日终于脱困,你竟敢说我是残念?”
“古之帝皇,功参造化,有斗转星移,逆天改命之威,然而,逝者如斯,亘古长夜,再伟大的人物也终有逝去的一天,哪怕帝皇也不例外,我人族药皇,遍尝百草,炼丹无数,精于养生,寿元亦不过十万载,何况你杀伐过重,有伤天和,被雷帝镇杀,也算不枉此生。”
很显然,修为到了易先生的境界,就已经知道不少秘辛,甚至是有关帝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