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盈盈。
落在水面上,荡荡悠悠,就好像有人用手拨乱了这平静的画面。
就在这时——
一抹白皙出现在了上面,其白其细比那月辉更让人觉得入眼,就好似暖玉如烟,让人觉得似梦似幻。娇嫩的足尖轻轻的在那水面上一点,顿时平静的湖面发生了变化。
波纹荡漾。
那停在湖面上的月辉也好似绸缎一样上下起伏不定起来。
这震动中,一抹玉足终于没入了水中。
圆月下。
有一湖,一银发女子正在水中安静的戏水。
岸边。
整齐的摆放着一套折叠好的道袍,一个年轻的女道士正端坐在那里,怀抱着一柄带着拂尘的宝剑做认真严肃状盯着面前的石头,对那在水里戏水洗澡的人视而不见。
水中。
一条白藕一般的手臂扬起,纤纤手指张开,对那挂在天际的圆月做了一个握拢的动作后,晓梦这才收回了玉手,轻轻的侧了下自己的身子,让那同样穿着衣服站在水中的女道士为她梳洗。
“如何?”
玉脸微微一侧,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那跪坐在岸边看着衣物的女道士的身上,晓梦随口问道,那语气似呢似喃,就好像问的不是一件重要的大事,而是一个人无聊之下的呓语。
“回掌门。”
女道士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这才抱着秋郦剑认真的回答道:“在数天前,帝国已经有上千名的童男童女在士兵的带头下提前朝桑海城的方向而去。”
“而紧随其后,阴阳家上下举派而动。”
“他们的目的地同之前那上千的童男童女是一样的,桑海城蜃楼。”
听着自己下面的人进行汇报,晓梦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般的无悲无喜,玉手伸展,任凭在身边的人用丝绸擦拭身上的水渍,晓梦就这样赤身的从水中站了起来。人,缓步朝岸边走去。
玉足在青石上踩出了两个清晰的水痕,在女道士的帮忙下,晓梦一点一点的穿戴了起来。
“还有了?”
低头,女道士继续恭敬的回答道:“除了帝国的人外,还有墨家的人据说也来到了桑海城。”
挑眉,已经穿好了衣物的晓梦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声调微扬,道:“据说?”
“是肯定。”
身下的女道士闻言身形一颤,立即更改了自己话语中不当的词汇,说道:“墨家的人已经来到了桑海城。而且,有人代表公子扶苏再度向掌门发表了邀请,想要邀请掌门于桑海城一叙。”
阴阳家!
帝国!
墨家!
那本身便将据点放在桑海的儒家。
群雄汇聚在这里,倒是有些意思。晓梦听到这里,眼眸的深处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讶异。而以她的推测,只怕到时在场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人。
不提百家汇聚,只怕也是这些年来的盛事。
只是秦皇嬴政让公子扶苏负责阴阳家蜃楼之事,倒是让人对这个帝王的心思有些测度。
而且……
抬头扫了一眼那轮挂在天际的圆月,晓梦嘴角一挑,无声的笑了起来。
当初时机不当,而当下却是恰逢其会。
“也罢!”
“代我应下公子扶苏的邀请,就说那天我自会前往桑海亲自拜访公子。”
说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秋郦剑,晓梦转身而去。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至于其他的,那不过是顺带着的东西。
……
桑海。
儒家,小圣贤庄。
在这几年四处行走的张良再度回到了小圣贤庄。
昏黄的油灯下,三位当家聚在一起,开始了例行的讨论。
儒家能够在百家倾轧中安稳的活到现在,甚至缓缓的发展壮大, 其中便是他们儒家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便是会隐忍,会吸收他派的优点,更会谨慎。
在三位当家的眼中,眼下的墨家的行为其实是让三人从长远看来是不值得取的。
那是因为他们所站的高度便不同。
眼下。
大当家伏念便是站在了国家的高度看待这样的行为,而且哪怕是在张良的忙活下,儒家与墨家之间的矛盾小了下来,但他们都知道真正在道统之争上,那将是你死我活。只不过现在有着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在百家中,曾经法家和现在阴阳家的权势,那是儒家最为羡慕的东西。
当然。
发生在前面的事情,已经让儒家有了前车之鉴,在三位当家的率先表率之下,眼下的儒家已经有了其他的变化。吸他人之精华,去其糟粕,这便是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