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第一次接触到医学,就是以她为榜样,到后来她出了事被人贬低污蔑,再到后来手术台前她沉着冷静地指挥手术,快刀斩乱麻地命令他们,他渐渐看清楚了她,他依旧从心底里认为她就是他的职业导师了。
然而,宁夏的话还在继续,梁仕嘉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现在很清醒,一切后果都由自己承担。”宁夏向梁仕嘉表态,催促梁仕嘉只管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即可。
梁仕嘉见劝不住宁夏,思考了一下,便一脸凝重的说道,“宁夏姐,你要是不治疗,那你只能活一年左右。”
“一年么?足够了。”宁夏闻言,不仅没有悲伤,反倒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一年时间已经比她自己在心里面预料的要长了。她认为自己在这一年里,不仅可以将月饼的未来生活安排妥当,并且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报复宁家。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所有实情。”宁夏面露微笑,向梁仕嘉表达谢意。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言谢。但宁夏姐,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千万不可放弃治疗。”梁仕嘉真心不希望看到宁夏如此自暴自弃。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宁夏已经得到准确的答案,不想让梁仕嘉继续替自己担心,便随口应承对方。
科室门外,傅司寒想来拿白菁菁的检查报告。但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突然听到宁夏说什么不治疗的话,心里一惊,顿时顿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他再也不能保持平常的冷静,神态显得格外别扭。发现宁夏已经跟梁仕嘉结束了谈话,即将要走出来,他实在不想让宁夏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以便引起尴尬,便转过身,走到另一边去。
宁夏跟梁仕嘉道别一声,便独自一人走出科室。她心里有事,无暇顾及其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思考,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傅司寒,就这样与傅司寒擦肩而过。
傅司寒不想马上打扰宁夏,假装没有看到她,更没有开口叫住她。等到宁夏走远之后,他才走进科室里,向梁仕嘉询问白菁菁具体病情。
梁仕嘉找出白菁菁的检查报告,告诉傅司寒道,“傅总,白菁菁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她只要不再遭受大的惊吓与刺激,很快就能康复了。”
其实,梁仕嘉想说白菁菁根本没有什么病,身体报告格外正常得很,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瞎操心。既然白菁菁那么想生病,那他就成全他们好了。多吃药,少把主意往宁夏姐身上打。
傅司寒漠然,不必再为白菁菁操心,便直接离开梁仕嘉科室,既没有跟梁仕嘉道谢,也没有任何表示,全程更没有提过关于宁夏的一个字眼。
梁仕嘉冷笑,对他的态度也不算太好。不过,傅司寒也没有多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