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爸爸,你怎么拿到驾驶证的?”何思远有些好奇地问道,好像爸爸根本没时间去上驾校,虽然爸爸在部队里学过开车,但那也不算数呀。</p>
“托人找找关系,花了两千来块钱送了送礼,第二天就拿到证了。”何爸爸毫不在意地回答着,显然现在大家对这种事儿都是司空见惯了。何思远想了想,也没多说,反正前世爸爸开车技术就很不错,现在只不过省了一道手续而已。</p>
到了村子北面的打麦场也就是场院后,何爸爸一点点告诉儿子怎么打火、怎么挂档,哪个是油门、哪个又是刹车等等。何思远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听明白了。讲解了一阵子后,何爸爸确认儿子全记住了,绕着打麦场示范了一圈后便做到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儿子一点不见紧张地发动汽车,轻踩下油门,在打麦场转悠起来。</p>
何爸爸发现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就是儿子一点都没有新手的生疏,连拐弯时提前打转向灯都不用自己的提醒,空间感、距离感也掌握得很好,好像自己讲了一遍后就彻底没用了。他好奇地问道:“小远,你以前还学过开车?”</p>
“爸爸,我到哪儿学开车呀,不过感觉开汽车跟骑摩托车差不太多。”何思远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大意了,被爸爸抓到了马脚,新手开车和老手开车还是有显著区别的,他也只能胡扯个理由糊弄爸爸。</p>
“咱儿子聪明,学啥都快,你以为他跟你一样笨啊,我感觉小远开车比你开得稳当。”何妈妈却认为儿子学的快是天经地义的,毫不留情地贬低起老伴来。何爸爸听了,也不再多想,反正何思远再怎么怪胎也是自己儿子,可能确实如儿子所说因为骑过摩托车才学得如此之快吧。</p>
何思远在打麦院转了几圈后,又在爸爸的鼓励下上了马路低速开了一会儿。何爸爸此时发现实在没什么能交给儿子的了,丝毫找不到当老师的成就感,便不耐烦地让儿子开车回家了。何爸爸还特许儿子以后不需要自己陪伴可以开着车到场院转转,但是不能单独上路,对这点他觉得还是慎重一点好。</p>
何思远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现在也没需要自己开车的场合,摸摸方向盘,过把车瘾他就觉得够了。</p>
第二天,腊月二十三,是掖城这边的小年,也称为辞灶节,民间传说是送灶君上天的日子。因为过节,孙爷爷特许何思远今天可以不用找他练拳。</p>
一大早起来,家里就忙活着大扫除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打扫到。这要是以前,何思远肯定会找理由逃得远远的,他最不耐烦敢这种琐碎的家务了。但现在他很主动地跟爸妈先把所有墙壁都用鸡毛掸子扫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扫地、拖地、擦洗家具、擦窗户等等。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这时要贴窗花,挂年画了,最关键的是要把灶神画像供起来,画像两旁还挂有一副对联,写着: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p>
这天中午一家人吃的以及供奉在堂屋方桌上的是都大米饭加鱼肉等,而到了晚上,何妈妈则煎了用自家产的小黄米做的粘糕,这是儿子最爱吃的拿手饭,煎出来的米糕通体金黄,吃起来又香又甜,还很粘牙。</p>
不过米糕煎好后还不能马上开吃。何爸爸到平房上先放了一挂鞭炮,与村里其他地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交相呼应,连成一片。连天井里的大红都被鞭炮声震得老实了许多,不再乱转悠,乖乖趴在自己小窝里,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美食。</p>
何爸爸从平房上下来后又在天井中间烧了一刀黄表纸,一边烧着,一边把糖果、粘糕之类的扔到火堆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何思远凑近一听,好像是“今年又到二十三,敬送灶神上南天……米糕香又甜,请对玉帝进好言”之类的话,他也没听全。</p>
何思远便好奇地问,“妈妈,这粘糕是特意给灶王爷做的呀?”</p>
“嗯,这糕就是要又甜又黏,希望能粘住灶王爷的嘴,见玉帝时他能记得帮咱家多说些好听的。”何妈妈因为今年家里条件的大为好转,似乎对这些传说有些相信了,脸上神情也比以往虔诚了些。</p>
何思远虽说不是很信这个,但重生回来,他对鬼神之说却也多了几分尊重。只要家里不铺张浪费地大搞迷信,他觉得这些传统仪式能一直这么延续下去也是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