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后,柳兰发现水瓶里的凉白开水却已经喝没了,有些抱歉地说道:“我们家里也没桶装水,何思远,你看?”
何思远毫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儿,老师,我在家也是一直喝井水的,都习惯了。”说着,接过她递过的水瓢,从墙角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柳兰打量着何思远这豪气的动作,注意到他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地蠕动,不时有水从瓢中洒出,顺着脖子一直流入锁骨,流向宽厚结实的胸膛。柳兰下意识地心想:这男生喝水还真是好看啊。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脸上飞过一道红晕,急忙左右看了一下,还好没人注意到。
何思远痛快地喝完一大瓢水,放下水瓢,觉得舒爽不少,正要跟柳兰道谢告别。
这时从西厢房轻飘飘地走出一白衣白裤白面的无脸女子,何思远大惊,喊了一声,“鬼啊。”
这喊声却吓到了那女子,那女孩一看家里竟然有陌生人,立马害羞地又转身回到厢房,很是不依地朝柳兰撒娇道:“姐,家里有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声儿?”
柳兰却是手按小腹哈哈大笑,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么好玩儿的误会,对着何思远解释说:“那是我妹妹柳丹,她刚刚应该是在敷面膜,呵呵,没吓到你吧?”说完,又眯眼开心地笑出声来。
何思远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心里自责自己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前世又不是没见过敷面膜的。不过认真想起来自己交往过的女友好像都不怎么用这玩意儿,白荷就敷过几次,嫌没效果就再没用过。所以自己一时也没想到这个上面,不过自己的养气功夫却还是要多培养培养,要泰山崩顶而面不变色啊。
他赶忙解释说:“没有吓到,不好意思啊,老师,是我太少见多怪了。”
他心里觉得再呆下去也有些尴尬,就对柳兰说,“老师,谢谢您的好心招待,我该走了。”说完,急忙告辞离开柳兰家里。
柳兰把何思远送到大门口,转身回到西厢房。柳丹好奇地问她,“姐,我听他喊你老师,你不是才当老师一年吗,就有这么大的学生了?”
柳兰有些感慨地说道:“他就是我高一的一个学生,不过我没教他,真没想到这么小就能出来做买卖赚钱。”
“你没教他,那你怎么认识他的”柳丹又疑惑起来。
“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到过我办公室好多次,人家学习也好,基本能保证年级前十。妹妹,你马上就高三了,可不要整天想着化妆打扮啥的,要抓紧时间努力了……”
“知道啦,知道啦,姐,你又来了。”柳丹似乎有些腻烦了柳兰的这套念叨,身子往床里一转,不再说话。
柳兰一声叹气,想想现在家里的情况,有心多说几句,又怕伤了姐妹间的情谊,只好作罢;心想啥时候自己妹妹要是也能跟何思远那样懂事就好了。
托柳兰老师的福,何思远和张振江今天总算没有白出门,一天下来,一人分了50块。何思远也不跟小姑父多客气,顺手接过钱,心想自己以后肯定有足够多的机会好好回报小姑父一家的。他陪弟弟玩了一会儿,就又回家开始复习功课、练字。
从何思远放假回家,老天爷就一直没有下雨。这已经都是好长时间了,地里已经有些干旱了,下面又要开始忙着新一轮的浇地了。这天,吃完早饭后,爸爸何学智也在家,说要去给花生浇地,丘岭地的花生旱得已经有些蔫了。
何思远有些担心的问道:“爸爸,那不会影响到秋天收成吧?”
“没事儿,咱这儿就从没有过什么大旱,过段日子估计也该下雨了。”何爸爸显然不怎么担心,摆摆手说道。
何思远回想一下确实也是这样。桑园村依山傍水,堪称福地,至少自己前世一辈子都没听过家里大旱或大涝过;家里人每每看到电视上哪儿哪儿又受灾了,都会庆幸,感谢老祖宗找了这么个好地方。
这次浇地,倒是能用到何思远,于是他也跟着一起忙活。收拾好水管、水桶、平头铁锨等,扔到家里的手扶拖拉机后厢里,他问爸爸:“今天只浇咱家的吗?”
“还有恁小姑姑家的,恁海涛叔叔家还没来问,估计他家要再等几天。”
海涛叔叔是自己家东边的邻居,有个儿子叫李海涛,比何思远小两岁;再往东是海静叔叔家,李海静跟李海涛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兄弟,只比何思远小一岁,但因为生日太小,跟李海涛也是一级。
这三家还住老房子时就是老邻居,关系好得很,后来有段时间农村掀起盖新房的热潮,三家索性一起买地,一起建房,又凑到了一块儿。
要是往常,两个弟弟早就过来缠着何思远捉鱼摸虾、打牌打麻将凑在一块儿玩了。但这暑假何思远每天早起练功,白天都是出门做买卖,回到家后一般都累得够呛,晚饭后看会儿书就早早休息了,两个婶婶也就嘱咐弟弟们没有过来打扰何思远。
他关好大门后,也不用上锁,反正大红在家,真有什么事儿两个婶婶都会过来看的。
到了地头,却看见小姑姑带着弟弟妹妹已经在等着了,何思远走过去,笑着问,“小姑姑,你怎么把他俩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