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看在眼里.渐生怜惜.不动声色的揽住夏溪苽的腰肢.一同走到那卖红灯的摊子跟前.柔声道:“你喜欢哪一种.荷花好不好.”
宽慰的语气还是过于生硬了.夏溪苽不由破涕为笑.手指着那盏莲花灯.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一般.“在我们那里.唯有正月十五才会兴放花灯.若是在灯芯写上自己爱慕之人的名字.花灯便会把他带到你的身边.”
夏溪苽说得动情.全然不知自己说漏了嘴.回神之际.便见云衍手持莲花灯.含笑望着她.
她极快干笑两声接过莲花灯.打着马虎眼道:“我们不是买了菜种吗.趁着这个机会放出去.入秋正好赶上丰收.”
云衍笑而不语.慢条斯理的取出钱袋付款.
夏溪苽忍不住讶然.“你打哪來的钱.”
云衍继续慢条斯理的收回钱袋.搂过夏溪苽信步而走.“自是从容柒那取來的.”
想起那厮还在兴致勃勃的挑选花灯.到时候发现自个别在腰间的荷包不见踪迹.指不定得气急败坏成什么样子.
夏溪苽忍俊不禁.继而心安理得的一同走到河边.
农业大国以耕种为生.这样的时节河边早早围满了人群.
各色的花灯晃晃悠悠的从河水的这头漂至彼岸.又打了个旋顺着河流的方向游到远方.
河水绵延好似沒有尽头.橘黄色的烛光透过或红或绿的叶片照到水面之上.远远望着宛如水底街市.热闹非凡.
因着沒有纸笔.夏溪苽索性在心底默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在仙界不算短的三个月.却足以让她那个时代沧海变桑田.
生她的父母面容虽然已经模糊.但到底心存挂念.单单想着.也是好的.
“西瓜.在你那个时代还有什么习俗.一并诉与我知可好.”
云衍的声音.透过喧闹的人声.清淡而有力的传过來.
夏溪苽拿着花灯的手抖了抖.半晌.才挤出个笑容道:“你说什么.”
云衍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花灯.莹莹金光自指尖流淌而出.光芒消散之际.灯芯赫然映出他们二人的名字.金芒浅浅.
周围烛光耀眼.这一异动不被任何人察觉.夏溪苽却一一看在眼里.
她怔怔看着云衍一拂衣袖缓缓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那盏莲花灯悠悠飘远.心中像是有什么忽的炸开.脑海中一片空白.
云衍终是站起身.眸中染上柔软的笑意.见她如此.微微轻叹一声.宽大的衣袖轻扬.轻而易举地搂她进怀.
“傻瓜.”他低低笑了声.“你穿越而來的事还想瞒我到几时.小白早早便同我说了.”
她倒是忘了.小白是个会读心术的.而云衍.又是那个能读懂兽语的.
“坏人.”夏溪苽觉得眼眶有些潮湿.河面上的烛光在她眼里晕染成漫天彩霞.“你既一早便知晓了.又何苦看我东掩西藏.存心看我笑话.”
“我原想等你亲口告诉我听.但事到如今.却又怕再等不到那天.”
云衍说到后來.流水般的嗓音轻的仿若呢喃.
夏溪苽在他肩头蹭了几滴眼泪.声音淡的像是那些过往不过是别人的遭遇:
“我不过他们一夜风流留下意外.若是个男孩还能争一争家产.偏偏我却是个百无一用的女子.母亲生下我后便消失了.父亲嫌弃我是个拖油瓶.还未满月就将我送到了孤儿院.连个委托人都沒有.他们原是不愿收留的.好在院长心地善良.替我留下一间车棚.
不过那时候院长已经年迈.我长到不过十岁他便去世了.年龄大的孩子在孤儿院是极少有人愿意收养的.我又沒有丝毫贡献.替院长守了三日丧期.便被赶了出來.
自此以后我便一直流浪.沿街乞讨.有时候饿的不行了.就也学会了偷窃.我自是明白这样不好.但如果可以.谁愿意如此苟且的活着.
我偷窃沒多久便被人发现送去了警局.警察联系到我所谓的亲人.父亲当然是不要我的.到警局匆匆看一眼却发现我生得不错.竟又萌生了想将我嫁入豪门借此大赚一笔的念头.
他托关系将我直接送入高中.他要我考上名校.全然不管我竟是连小学文化也沒有.有时候考的差了.他便拿皮带抽我.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也一定要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