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还不会走的孩童,一心想着怎么样抬腿才会跑的更快一样。
“皇上,奴才刚刚去明烟宫的时候瞧见马夫人蹲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手中捧着一只青铜鼎发呆。看那模样,不像是生了大病。”被派遣去明烟宫打听消息的内臣此时已经赶回来了,如此对刘骜汇报道。
刘骜点头,摆手示意他完成任务,可以退下了。
余香从他怀里站起身来,面向他道:“陛下心里可否是觉得马八子与臣妾突然浑身高热必定与巫教之术有关?”
“是,朕现在很想冲去明烟宫以邪教教徒之名给马八子治罪,但……”说到这儿,刘骜忽然犹豫起来,抬眸忘了余香一眼,面带难言之色。
“但皇上还不舍她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所以出于这一点,皇上又不愿降罪于她,臣妾说的可对?”余香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刘骜不说她也知道。
其实这一年时间,余香根本就不指望刘骜真的会动马八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存在一天,马八子的地位便会安稳一日。
但她也曾为母亲,她也渴望孩子,所以她又是绝对绝对不会去陷害马八子肚子里那无辜的性命。
故而只要马八子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很多事情她都能容忍,她甚至能够说服刘骜去容忍。
也谈不上是她多伟大,更不是为了让别人看她是什么仁慈的足以母仪天下,只是怕做多了坏事,晚上会睡不着,会噩梦缠身。
如此来看,做人还是要多做好事才行。
在这后宫之中,不主动害人,便已经是行善积德了。
“有时候朕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怎么会如同能够看透朕的心思一样,什么都懂得?”刘骜现在再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习惯了。
其实越是这样,他的心底对余香就越是依赖。
他觉得余香什么都懂他,甚至比他自己还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才不会后悔。
他是真的离不开她,她不仅仅是自己深爱的女子,却也更像是自己的影子。
离开影子,人是没法活的。
“夫妻本为比目,又为鹣鲽。都可同用一双眼睛,同用一对翅膀,那臣妾懂您的心思,又有何稀奇?”余香一直都在与刘骜以夫妻自称,这是说给刘骜听的,也是说给全部宫侍听的。
这宫内可以有无数妃嫔,但只能是皇上的妾。
妻,便也唯有她一人罢了。
“嗯,爱妻言之有理。”刘骜点了点头,又道:“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朕这一次还是不会动她,但会派人盯紧了她的举动。倘若再有下次,她敢伤人分毫,纵使是肚子里怀着龙嗣,朕也绝对不饶她。”
“好”,余香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其实刘骜如何对待马八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对待自己。
晚上刘骜并未留下用膳,说是晚膳去跟布格里吃了,谈一谈两国和亲的事儿接下来该如何继续。
余香也觉得这场病来得离奇,突然之间便浑身高热,神志不清,好的竟然也那么莫名其妙,宛如没生过病一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什么巫教之术?
其实说真的,余香对于什么巫教之术没什么了解,不过是在一本书上看过零星句子,因为说的太吓人,她便合上避之不看了。
幼年之时爹娘便说过巫教是邪术,不可听,不可信,若是沾染了就会没命。
余香分不清巫教和道教的区别在哪儿,也不知道为何一直将巫教当做邪教的爹娘,为何会买了关于巫教的书卷藏在家中的书房之中。
但是她一直觉得马八子身上有哪儿不大对劲儿,会不会就跟这巫术有关?
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她觉得应当有一个人会了解巫教的事情才对,那个人就是陈文浩。
他经营着翡翠楼,什么稀奇的事情应当都听说过。更何况他妹妹陈莹莹乃是玄鹿神族的女祭司,也会一些法术,总该对这巫教有所了解吧。
倘若再有下一次,宫内发生了这样离奇的事情,她便必须要想办法出宫一趟,好好琢磨琢磨这巫教到底是个干什么的。
这一次就当做是马八子命大,逃过一劫吧。
不过刘康,这一次是不是还真该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