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余香的态度,福子却急了,“姐姐跟殿下的事情谁不知道呢,现如今你正值失宠之际,太子爷若是再误会你跟百里苍兰大人有私情,那岂不是对你的前程百害而无一利。”
余香打量着福子的目光,她猜不透他眉眼间的那抹焦虑是为了什么?这宫里头,都是个人为个人打算的,谁会真的顾及别人的死活?余香失宠,于福子而言没有半点坏处;余香得宠,于福子而言同样没有半点好处。那此时此刻,他又有什么可惦记的?
的确,面对福子对自己的关切,余香只能更加警惕。任何关切都不会是无来由的,这个来由背后往往藏着要人性命的真相。
“福子,我捉摸不透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太子殿下的是非不是你我能够聊得的。我跟什么人是否有私情,亦或者是我得宠、失宠,都是你议论的,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半个字。你可知道?”余香努力的在跟福子划开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福子这个巴结讨好的样子,她会忽然想起乐公公。
想念乐公公那张单纯,明媚的笑脸,可是现如今,他却已经不在了。
“姐姐怎么还生气了?福子都是一心为了你着想啊。”福子急的要命,在他心里,余香那早晚会成为储宫的女主子,所以他卯足了劲儿,巴结她,奉承她,为什么余香不吃这一套?
自打余香受伤后,福子一日三顿的给余香送饭,这事儿可没人逼着他做,那是他自愿送的。可是这余香也总该领他一份情吧,认识到他是真心想交下她这个人吧。
福子就是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达公公从来不用巴结任何人,在主子面前也时常能说得上句话。他想着,这应当是功夫,铁杵磨成针,自是早晚能练成的。
他希望余香得势,无非也是想给自己日后寻个靠山。安贵妃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哪里会在意他这么一个新入宫没两年的小公公?那孟良娣眼光又高得很,他想巴结怕是也困难。相比之下,也就只有这余香,与他一样都还是宫侍的身份,现在结交了,他日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会真的不给他一个面子,这岂不是十分聪明的举动?
但是余香还偏偏就对他的奉承不理不睬,哼,你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太子爷现在一心都在安贵妃身上,怕是真的要借着这机会,升安贵妃为太子正妃了。到时候,哪里还会容得下你的存在?
福子这么想着,咧嘴干笑了几声,离开了绣梅馆,心里却在盘算着,是否还要将未来前程的赌注压在余香身上。
将房门关上,余香坐在桌子前发呆,百里苍兰跟她有私情,这种话竟然也会被人传出去?说实话,得知太子知道这件事,她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窃喜,如若太子揪着此事不放,甚至来质问她,是不是就表明太子在吃她的醋?
如果不是在乎,谁会闲着没事儿,管她跟别人有没有私情呢?
余香从床底下翻出一只布包袱,那布包袱里只有一个木盒子,就是太子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那一只。
她将那木盒打开,望着里面交缠的两缕发丝,眼圈竟然红了。
她现今所处的地方,离太子的正殿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么近,她也过不去。
如若太子不曾传唤,她根本就没有再去正殿的的理由。
她是众人眼里那个口无遮拦,大逆不道的人,她违反了这宫中的身份和规矩,说出了不该说的字眼。在他人眼里,那五棍仗刑是对她的严惩。可是在她自己眼里,每日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却无法相见,才是对她真正的惩罚。
无论平日在人前,她装出一副多么理智懂事的模样,可是一个人独处时,那周围扑面而来的寂寞似乎要将她吞噬。
令余香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孤独无人问津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七天。
她在这绣梅馆中成为了一个被人遗忘的人,福子不再来给她送饭,随之替换而来的是正殿平日里除尘的小公公。那人不多话,送完饭就走,也不会多问些什么。
这七天里,她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阿梦自从那日一走,再也不曾来这绣梅馆探望她,也不知道那几张写满词曲的纸张能不能让孟存菲满意。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