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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八甲(三)(2 / 2)

青竹小轩,夜入了深,入了浓,木屋里见了微光,一盏油灯,却风里的颤,颤了许久,木窗竟也动了半分。木窗前倚着一人,竹林浓了雾,迷蒙色,分了不清雾里的纤竹,纤竹的影若现,缓缓隐去,雾竟这般。月尤是静了,冷了许多,似默默静了云里一处,纤竹的影忽现,月华与浓雾分了不清。雾里纤影的止,一同止了的还有月的影,雾的身,然那时女子的双眸竟然浓,她的急促,她看了云海方向,她双眉忽然一紧。

原来那里真的起了异样,是一阵风,一阵毫无征兆的风,女子好像知。纤影颤了,晃了,月华并不躁动,雾像是失了方向,油灯忽闪,微光摇晃,并不灭了。女子惊,她却摇头,似错觉之感,然那风并不肯止,风竟凛,似风里听闻风语,女子识得。那一刻纤影方动,猝然,油灯并未闪,却悄然熄了下去。

云雾广场,夜已经过了浓深意,像是至了尽头,却月的不甘,月华在那一刻浓生,化作狂,竟她的冷,愈冷。雾是知了月,她亦不舍,她而翻腾,悸动,她却止了下来。生风了。那一时并不该有风的,风早该殆了尽,然那一语的箫声忽作,风的确生了,且不止一缕,像是满眼的雾,染了整个夜的空,茫茫然然,辨不得所有,只眼里的风,闻了风中只此一声的箫语。

云雾化浓,烟霞如此,该是眼里遮了一切,密不透风,然而月冷下,风生此处,风竟蹿出,雾里那一人的影,他的影。竟人的酸楚,人忽然想泣,人想嚎啕,本该这样,人却没有,人只咬了自己。总以为那风出自云雾,或者烟霞,原来不是,风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自己并没有去过那里,然而风里的风语人曾经听闻,人记起,人识得。可那又如何,不过人的良久伫立,人的良久眸深,人又能怎般?人并不可能眼望了穿,即使穿了,人并不可能至了那人身旁,或许至了,那人并不记得你,你也心里知道。云雾里从不曾生了那风,那风却每一次入了云雾,让人迷惑,让人痴狂。人像是终究明白了一切,那人忽然失了所有的感,那人只笑,笑风的不该,一切都不该,然此时,只此一时,那风的确生了眼前,生了月华下,在了云雾里,飘飘荡荡,它竟只不肯散。

青石道,那女子立着,不曾发觉了她,风没有,云雾烟霞也没有,冷月在那一刻亦不觉了。她只望着,望着风里那道身影,那道刻了风里的影,她忽然摇头,她忽然笑,她却捂了自己的嘴。风语淡了,风也像是止,箫声断了的,那女子还笑,只那时倚了青石,纤的,柔的,弱的,残的,她的影。她不知何往,她抬了头,月在那一刻看了她,只月一般的眸,然手里攥着的那物紧了一分又一分。那是一枚月牙形的冷石,后山禁殿的唯一钥匙,师父给她的,她心底明白这一切意味了什么,她却又心底中想了它物,她不该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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