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温府中堂。
沐君白坐在主位、符为恭坐在客位。
“为恭师兄!”
“在!”
沐君白将桌上放着的一本帖书和一封信递给符为恭。
“你拿着我的拜帖去一趟太平山,将信当面交给…”
沐君白说着忽然顿住,符为恭上前接过书信,目露询问之意。
“交给…兴献王!请他代为转交。”沐君白思虑片刻后说道。
符为恭闻言疑惑:
“不直接交给兴乐公吗?”
沐君白摇摇头,说道:
“信是写给舅舅的,但是拜贴与信,都要先交给兴献王,我欲上门拜访渊氏,是否成行,请兴献王决断!”
“少君!‘渊氏’虽然世代与我永川通婚,但今时不同往日,万一…?”
沐君白抬手打断了符为恭的揣测。
“师兄多虑了,不会的!”
符为恭拱手,继续谏言道:
“少君!‘渊三家’虽然同源一脉,但毕竟分家多年了,论及血缘亲疏,兴乐公为少君娘舅,或可为奥援,兴献王那里怕是…”
符为恭话没说完就停了,但是意思已经表露无疑了,希望沐君白不要对兴献王寄予厚望,并且加以提防。
“师兄!”
沐君白站起来轻按符为恭肩膀,将其按在椅子上,然后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沩、汲、沮三家,分家不分宗,同气连枝,分不开的!
与我家…也分不开了,母后出身汲家,王祖母与伯母出自沮家,小姑当年也与沩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渊氏与永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他们日子怕也不好过!
即便现在渊氏心意有变,但我永川未变,你代表我去渊氏,也算是聊表心意,慰问一番。”
“那何不让臣先接触兴乐公,探探口风?”符为恭询问。
沐君白摇摇头,解释道:
“我要登门拜访,渊氏是否愿意接待我、日后是否愿意助我,这些都关系到阖族性命,我不能直接找舅舅,这会让他为难!
沩家是渊氏长房,兴献王为族长,此事于情于理都应先知会兴献王。”
“臣明白了!”
沐君白已经解释,符为恭虽然还有疑意,但也只能无奈领命。
符为恭拿着书帖,稍作准备之后,带着萧天雄派来的四个入室弟子,充做随从,一路向北,离开白阳城,向太平山方向进发。
疾驰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五人来到平望湖南畔,准备在南黑村茶肆喝口水,同时歇歇马。
……
此时,平望湖东畔,沼泽小树林。
旻开熙求仁得仁,终于用极其肮脏、下作的手段,逼出了某个东西。
听着四面八方的“佳”声,旻开熙内心也是略微一颤,之后裤子也不提,面露惊恐状,凄厉大喊道:
“小王爷!有鬼!救我!”
数十米开外的木往浍这会儿恨不得拍死旻开熙这个死胖子。
七品的鬼物才能发出人声,可偏偏他刚才开“法眼”之后,没有看出任何端倪,这让本身只有八品的木往浍有些心慌。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木往浍一时分不清,这是数只鬼物在作祟,还是只有一只鬼物在故弄玄虚。
木往浍本不想搭救旻开熙,可是转念一想,今日旻开熙是与他结伴出游的,这事儿瞒不住!
旻开熙虽然废物,但他父亲旻济世可是王叔手下头号文臣,木往浍还真不能见死不救,坐视旻开熙死在自己面前。
木往浍在电光火石之间,分析完利弊得失。
“阿卢!”
木往浍先是对着林外大喊一声,然后纵身一跃跳到旻开熙身
旻开熙这会儿面露惊恐,连滚带爬,下身沾满黄白之物,十足的演技派,非常敬业。
旻开熙一见到木往浍,如同见到救星,抱住小腿就不撒手。
“小王爷!快走!真有鬼!”
旻开熙话虽如此,手上的劲可一点没放松。
木往浍看着旻开熙抱着自己的腿,涎水、汗水、黏液全部抹在了衣服下摆和靴子上,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肮脏的废货。
木往浍正要开口怒骂。
咔~咔~咔~
“佳…佳…佳”
突然林间响起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与“佳”声呼应。
木往浍转头一看,不远处的骷髅头变得漆黑如墨,秽物全无,嘴巴一张一合,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滚动,后面的枯骨往外散发着黑炁,正缓缓坐起!
心下一惊,顾不得心底的恶心,抓着旻开熙后衣领将他提起。
“别嚎丧了!”木往浍大声呵斥道,然后提着旻开熙就向林外冲去。
木往浍两三个纵身,就跨越了数十米,冲到了森林。
“世子!”
五名侍卫正在往森林里冲,见状急忙上前接应。
木往浍一把将旻开熙甩到护卫身后,然后对着领头的护卫说道:
“阿卢!林子里有个骷髅头还有一具枯骨,不知是骨妖,还是鬼物凭依,最少七品,小心应对。”
说罢转身面对森林,暗暗戒备。
领头的护卫阿卢,年近五旬上下,也不出声,右手一挥后,另外四名护卫成半圆形站位,将木往浍保护起来。
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