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大汗,连连点头。
“那你县上有多少只猪呢?”
白远继续摇头。
“嗯,我知道了,你且先坐下。”赵志示意白远先坐下,抬头问在座地二十二位县令道:“你们在座的谁知道自己治下这些问题的,可以站出来,明年我保举他做知府。”
没人动弹,心里都在鄙视这个变态的开发办主任。
赵志一摆手:“今天会就开到这里吧,你们回去之后,两天内,立刻查清楚这些,然后,按照每十个人口一头牛,每五个人口一头羊的比例给我算出来,缺多少上报过来,如果有漏报者,我直接免你官职,你就专门放羊去吧。散会!”
于是乎,散会之后,新来的开发办赵主任爱吃牛肉的谣言立刻在海南岛上传了开来。
来海南岛的第一天,赵志除去开会这短短十分钟之外,都是在资料库里度过的,弄的猛吃螃蟹地蒲元华十分之不好意思。
第二日一早,赵志梳洗完毕,带着蒲元华和一小队的护卫就近转了转,说是体察民情。此时已经是六月,热带气候的海岛上虽然白天气温都在30度以上,可是因为海风吹拂,道也不是特别闷热,赵志,刀三,蒲元华三人顺着官道行了半日,来到了这个叫新竹的地方。
虽然在世人的眼中,这里尚属于蛮夷之地,可是因为唐代开始,海贸渐渐盛行,而作为重点中转站的海南,已经颇有些经济开发区的意思了,比如赵志开发办公室的总机构所在地定安县,东边是重要海港文昌县,北边就是几乎可以遥相呼应的琼州半岛,地理位置可以说是极其优越。而且本地土著地黎族人。生性好客,能歌善舞,一路行来。路边不时传来干活地黎族姑娘的歌声逗地赵志和蒲元华大流口水。
赵志看着天气渐热,吩咐道:“寻个平阔的地方,先歇息歇息,吃点干粮喝点水再走吧。”
于是众人下了马,围坐在树荫下开始啃干粮起来。刀三从腰间取出一个羊皮袋子,丢给赵志,赵志扒开木塞,一阵酒香传来。顿时大喜,灌了两口,还真是痛快。蒲元华急忙抢了过去,对着嘴里一阵狂灌,热地刀三猛乎心疼。
“那是做什么?”赵志忽然指着远处官道边农田里一个干活的黎族汉子道。
“哦,那是抛秧啊,不晓得么?”蒲元华看了看,解释道。
“抛秧?”赵志汗了个,这抛秧貌似是后来才有的技术吧,怎么古代人这么牛B的么。更何况现在六月份,也种秧苗?
“对啊,这里有些人插秧的时候没管顾好,死的多了,就在家里院子里再弄点稻苗出来,看那块田里秧苗不够了就远远地连土一齐丢过去,也叫补秧。之前我来的时候也是不知道,问人才晓得地。”蒲元华解释道。
“那他们平时都还是插秧地了?”赵志疑惑道。“对啊,这个补秧太麻烦,必须要连苗带土一齐丢下去。你以为一块田里都是这么丢来丢去啊,那可不是要累死人?”蒲元华鄙视赵志道。
赵志汗了个,貌似抛秧技术好的要轻松死人地吧,你无知。咱就不跟你计较了,忽然又想起来,问道:“现在都六月了,怎么才补秧?”
蒲元华又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赵志:“这里都是田多人少,天气又热,什么时候种不是种啊,从二月到七八月,什么时候下苗都能有收成!”
赵志忽然想起来。拍了拍脑袋。之前他还记得有三季稻四级稻这回事的。比如小时候,他外公家里还超级流行一个词叫:“双抢”。也就是抢收抢种的意思。在六月间,二月里的第一季稻子熟了,急着收起来,然后再赶忙翻地,好种第二季地稻子,等十月间再收起第二季的稻子,这六月间收割栽种最忙的那几天就叫双抢了,意思是抢时间的意思。不过现在见的少了,大多农村都开始种成熟时间更长,产量更多的中稻起来,也就是农历三月中下旬下种,八月九月收获的稻子,那样一年也就只能收割一季了。
不过海南岛上因为气候适宜,可以说一年四季,只要你肯忙,你忙的过来,稻子接茬种了收,收了种都是可以的。赵志也是刚刚一时没想起来,才被蒲元华鄙视了。
不过令赵志灵机一动的就是这个抛秧技术了,这个技术赵志也曾见识过,不算复杂,只是培育抛秧用地塑料钵体这里没,不然估计能省下很多人工,按照目前海南岛上人少地多的情况来看,用途不是一般的大。
“用什么代替那塑料玩意好呢?”赵志抓了抓脑袋。
没有想的十分停当,赵志就被蒲元华拉起来了,今日他们原本就是打算来看看风土人情地,没必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呆着浪费时间。
新竹乡作为县级重点示范乡镇,果然有一手,相对说起来也算比较繁荣了,而这里的一味叫益智的中药,算是比较有名了,时常有一些汉人药商过来购买,所以赵志一路行来碰见的黎人们也没太过于关注。再说了在赵志看来,汉化是大趋势,虽然民族的东西不能丢,可是要融合才能有发展嘛!
上马再行了一会,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些错落的房屋了,大伙地精神也提了起来,刚刚走到镇口,一阵哭喊传了过来,赵志抓了抓脑袋,不是吧,走到哪里都有小意外?
驻足看去,一个穿着筒子群地黎族老大娘歪倒在一间屋子边上,头上却是鲜血淋漓,正用土语有哭又喊,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志看着老年人哭喊,心下有些不忍,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云南白药,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问刀三要了些金疮药,下了马,径直朝那老人走去。
蒲元华急忙叫住赵志,冲身后地一个小兵道:“你去把金疮药给那妇人敷上吧。”
那兵士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从赵志手里接过金疮药,就朝那妇人走去。
赵志嘿了一声道:“蒲元华,你的兵怎么这么黑,跟烧炭的似的。”
蒲元华笑道:“管他黑不黑,能打仗就行了呗!不过我也没在意啊,大概是个新兵蛋子吧,不过我护卫队里可是有几个清俊的,你要不要晚上借去解解火?”
“日!”赵志翻着白眼:“叫你的兵问问怎么回事!”
蒲元华急忙喊道:“问问出什么事了,哪个打的她!”
那新兵蛋子沙着嗓子应了声,低声询问起那大娘来,没片刻,抬头冲这里喊道:“听不懂话!”
蒲元华抓了抓脑袋,冲身后的另外一护卫道:“你去喊个能听能说的来。”
赵志汗了个:“果然,不论哪个时代,翻译都是吃香滴。”没片刻功夫,新兵蛋子已经帮那大娘包扎好了,走了回来,赵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不想那新兵蛋子却歪了歪身子让开了,冲赵志沙哑着嗓子道:“那女人身上好多脓包。”
赵志一楞,走过那黎族大娘身边,凑近一看,果然,那人脖子上已经全是脓包,红亮的,红白的,有些还往外流着黄水,看上去颇有些恶心。
正疑惑的当儿,派去寻翻译的兵也回来了,带来了个住在当地已经过十年的汉人。
过了一会,赵志他们才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大概:黎族人有个规矩,儿女成年后即住在屋外的“寮房”里。婚后妻子一经在夫家定居,夫妻便与父母分居别炊。而这个老人的两个儿子成婚之后,讨的老婆都是不怎么地的,妇人的男人死了之后,妇人也卧病在床,身上的脓包据说就是常年不起床给闹的,两个儿子开始开送点吃的给妇人,可是后来据说为了分最后一点的家产闹翻了,这下谁也不管自己亲娘了,干脆就这么给饿着。
而邻居或许是看不过去,也不知道是谁给把老妇人弄了出来,放在大儿子的屋外,老妇人就开始哭喊,一个劲的嚷嚷儿子不孝顺,儿媳妇心肠狠毒,结果儿媳妇大怒,出来打了老人,后来还是儿子把儿媳妇给拉回屋子里去了。有几个来劝的,被他大儿子一顿火发着,都怕事,躲开了。他二儿子过来看了两眼,也跑了,丢下话说:“谁敢把这要死的妇人给弄他家门口去,他就打断那人的手!”这下可再没人敢乱动了。
“这么不孝的儿子要着干什么?”赵志火起,怒道:谁给我回去带些兵马来,把那什么定安县令也找来,老子要公审这两个不孝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