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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方回长得器宇轩昂,独自一矮桌默默吃饭,谢远舟就在他的左手边,与他距离十分近,整张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侯爷。”燕方回突然开口。
谢远舟应了一声,却听对方道:“没想到我三年未归,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谢伯父是如何去的,我能否去拜祭他”
“当然。”谢远舟道:“父亲急火攻心而亡,对侯府打击颇大。至于缘由这里说话不方便,等吃完了饭我们再像以前一样秉烛夜谈。”
燕方回便不再问了。
他也不是怀疑谢远舟突然当上侯爷这其中有猫腻,只是与谢远舟三年未见,如今见了他好似变了一个人。曾经的谢远舟恭谨小心,他愿意护着他宠着他,拿他当弟弟看,可现在这个眉目深沉凌厉的侯爷似乎已经长大了
想来是历经了动荡,从那个小心翼翼在侯府中生存的庶子成长为了一方诸侯,多多少少也会变那么些许吧。
这晚宴意兴阑珊,谢远舟也不想叫人在燕方回面前献歌现舞,谁料他却见到了江沉雪。
钟纤秾说请燕将军听曲助兴,随后只见几个丫鬟款款而来,将琴桌和长琴摆放至一边,又撑起白色纱帐,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走到纱帐后带来一阵风,纱帐随风低扬。
琴声缓缓流泻出来。
欢快的曲子不同于世间常见的俗曲,却有如仙宫之乐,使人眼前缓缓浮现出那仙宫之景。跳脱的玉兔,王母宴上的蟠桃,追逐嬉戏的仙子,仿佛洗去了凡尘杂事使人发自肺腑感到愉快,谢远舟原本是听了进去的,但又想到江沉雪戴着面纱出现在这里献曲,却不只是为自己,这脸色就寒了半分。
临晚饭前被司书强行拽来的师秋荷也是有些担心。她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在看这首仙宫寿的曲谱而没有真正的用琴弹奏过,如今曲已至末尾,即将勉强过关。她知道经过此曲,谢远舟心里对她的疑虑会渐渐降低,相信她不应该是那个名琴在手都不会弹的师秋荷。
曲已至末尾,恍若仙宫盛宴渐至**,又缓缓轻柔起来,令人回味无穷。一曲终了,钟纤秾眼底却闪过一丝暗意。
师秋荷抱着琴鞠躬要走,却突然听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谢远舟幽幽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过来。”
师秋荷抱着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默默骂了谢远舟几句,将琴放回了琴案上从纱帐中走出径直走到谢远舟桌前柔柔施礼:“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