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要死掉的你呢。”安室透冷漠地回答着,在他看来,赤井秀一完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嘴巴上不肯认输罢了。
“那么满足一下我死前的愿望如何?”赤井秀一沉声说道,“告诉我朱蒂她们到底在哪。”
“我为什么要当一个好心人呢?”安室透勾起嘴角,他不觉得受伤以后的赤井秀一还能有之前那么敏捷的身手,可以轻松躲开子弹——就算躲开了,也不可能不在身上再次留下一个伤口,而对于敌人,伤势当然是越重越好。
所以,他放心地开枪了。
而借着刚刚的机会休憩了片刻的赤井秀一等的就是这个开枪的时刻,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从安室透的手指上移开,所以在对方扣下扳机的瞬间,他猛地暴起,双腿的弹跳力惊人,一个迈步起跃,躲开了子弹的同时,又借着自重力和惯性,一记鞭腿狠狠击中了安室透的颈部,将他整个人踢翻在地。
“碰!”被击飞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外轮缘腹杆之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
安室透觉得视野里的影像有些轻微的摇晃,他明白自己大概被刚刚那狠辣的一击弄得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他强撑着打算重新站起,却被走上前的赤井秀一一脚踩住了肩膀、又压回了地面。
“所以说,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赤井秀一沉声说道,他右手捂着腹部,血液正从自己的指缝之中缓缓流出,而他的左手,此刻正举着一把柯尔特。
没有人规定狙击手不能使用手.枪。
安室透沉下脸,他确实陷入了思维误区,误以为对方的武器只有乐器包里背着的狙击枪,而短距离交战,并没有适合狙击的时机,更何况一开始赤井秀一就是一副肉搏的模样,这才让他忽略了对方还藏着其他武器的可能。
“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么,波本?”赤井秀一的枪口比上了安室透的额头,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只能再坚持一会,但是面上却毫不露怯、让人无法分辨他到底伤势如何。
安室透清楚地听到了柯尔特上膛的声音,而他的左手还在脱位之中,显然没有给手中的勃朗宁更换弹夹的力气和时机。但是,就像狡猾的FBI一开始就藏着自己的武器一样,他在身上也藏着其他武器——当初被帕图斯击败之后,他总结了经验、顺手在身上准备了军刺用来防身,这么看来,倒算得上是“好习惯”了。
“没有办法了呢。”安室透眼中缱绻一闪而过之后,只剩下对赤井秀一澎湃的杀意,他不得不垂下眼帘,收敛几分。“只能告诉你了,那两个女人的下落。”他轻轻说道,语调断断续续,带上了一点颓丧的意味。他丢掉了勃朗宁,空无一物的掌心显露出了足够示弱的姿态。
赤井秀一视线在被丢到一旁的□□上一扫而过,然后他微微弯腰,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一点。可他等到的却并非只是安室透简单的回答,寒光在他眼前一闪,他本能地后退,但对方手中过于锋利的刀锋却依然带走了他部分血肉。
“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加难对付一点。”安室透强撑着自己站得笔挺,而他的手上军刺的血槽里正缓缓滴落着属于对手的鲜血。额头上沁出的血痕流到了他的睫毛之上,他毫不在意地反手一擦,露出了不肯服输的笑容。
“多谢你的赞美。”赤井秀一身上的伤口又添了一处,加上之前子弹击中的地方,他的脚边都快积出一个小小的血泊。“对你,我的评价也是如此。”他手中的柯尔特并非摆设,在他说话间,枪口就已经冒出了火花。“但是,现在的胜算在我手里。”
安室透快步移动,同样躲开了这示威意义更大的一击。两个重伤的人狠狠地盯着对方,视线对碰之间,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都在努力思考如何撕扯下敌人更多的血肉。
“那么,你为什么不继续开枪呢?”安室透冷笑地挑衅着,“啊,我知道了,因为杀掉我以后,就没人可以告诉你那两个女人的位置了?不过你大可以发挥FBI的搜查能力自己去找,只是倒计时会等你多久,那可就说不定了。”
在两人的缠斗之间,o World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又推进了不少,留给赤井秀一的余地更加有限。他一定要尽快逼问出朱蒂的下落,以及试探出真纯成为人质到底有没有安室透的手笔,还是只是巧合而已。然后再根据得到的“口供”去通知安德雷救援。
“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你。”赤井秀一沉声说道,“但是,比起杀掉你,还有更多的方式可以让你开口,这一点,身为组织情报员的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
“在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波本,说点什么。”随着赤井秀一话音落地,柯尔特的枪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