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钟天师也并非不人不鬼，还是二八芳龄，聪明伶俐。</p>
“师妹，师妹啊——胜我一招半式，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p>
姬老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p>
这么多年了，凌天从未见师父哭过，他总是扮演着老神棍的模样。</p>
今日所见，竟然让年纪轻轻的凌天，生出一丝感慨。</p>
钟天师生命已所剩不多，徒留一口气，她模糊的看着姬老，艰难的说道：</p>
“师兄，我赢了你，你可……可愿娶我？”</p>
姬老瞬间愣住，脑袋轰的一声。</p>
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p>
“师兄，你为何不愿娶我，我们两人青梅竹马，在一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p>
“师妹，我命中注定孤苦一生，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走吧，去大千世界看看，那里有更合适你的人。”</p>
“你这么做，难道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我到底如何做，才能让你娶我过门？”</p>
姬老为了让她死心，也为了让她能回到大千世界，过正常人的生活，就找了个借口。</p>
“师妹，如果日后你能赢了我，我便会娶你，在此之前，你还是下山去吧，你动了凡心，不适合修道了。”</p>
钟天师自此下山。</p>
可却没想到，今时今日，钟天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p>
“师兄，我赢了你，你可愿娶我？”</p>
姬老鼻子一酸，眼泪泉涌。</p>
“师妹，我的傻师妹啊。”</p>
“我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傻啊。”</p>
钟天师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虚弱的说道：</p>
“我就知道，你还会让着我，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的……”</p>
钟天师说罢，脑袋一歪，就此死去。</p>
叶灵儿见状，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p>
虽说钟天师是一个恶人，但是在最后一刻，却无论如何都让人憎恨不起来。</p>
闹闹抽了抽鼻子，小眼睛也湿润了一些。</p>
即便是萧阳，也不免有几分动容。</p>
虽说狗血了一些，可却真实的有些可怕。</p>
钟天师，为了当初姬老的一句话，后半生拼命谋划。</p>
去了关东地区，拜了老黄，托灯得道，入了邪门。</p>
来到京城，游走在各大家族之间，积累数之不尽的钱财，全都用来建立这座阴尸大阵。</p>
到生命的最后，她却仅仅得到了一句话：</p>
“我愿意。”</p>
仅仅这三个字，就足以让钟天师瞑目了。</p>
这是何等的悲剧，这是何等的讽刺。</p>
“凌天，收敛好尸体，我会给师妹选择一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p>
姬老长吁短叹了一阵子，站了起来。</p>
凌天随即将钟天师的尸体包裹，背在了身上。</p>
“真龙天子，我们又见面了。”</p>
姬老走到萧阳身边，拱了拱手说道。</p>
萧阳双眸微眯，“老神棍，当初在川蜀，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人。”</p>
南宫玉都要找他算命，这姬老怎么可能又是一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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