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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亲戚(1 / 2)

 我们家平爱村43号后面一溜四户人家,紧接着我们家的44号,是妈妈的远房亲戚,我喊她姨奶奶。姨爹姨奶共生有十个孩子,五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姨奶奶是名副其实的光荣妈妈。姨奶奶家的老大是1940年生的,中间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了,1950年生了个女儿叫王金银,53年生了个女儿叫六丫头,57年、58年、59年连续生了三个男孩,名字就叫老八、老九、老十。

徐妈妈和妈妈说道:溪水呀,你瞧,你家那个姨妈,跟猪一样的多能下崽子,真有本事,一年一个养得起吗?孩子跟着他们一家多受罪,天天饿得只哭,你说你把他们生下来干什么,姨父为了那几个孩子能生活下去,自己饿得有严重的胃溃疡,你看看大人孩子多受罪呀。

徐妈妈对妈妈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我就是听着姨奶奶家孩子由于长期吃不饱,一天到晚饿得就噢噢的哭声长大的。老八、老九、老十三个男孩,由于长期的饥饿,人长得又瘦又弱,整个儿都长僵住了。姨爹本来是拉小板车的,孩子多,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小板车也拉不动了,板车队的领导干部看到姨爹家人口众多,又是贫下中农出身,所以照顾他,让他做了板车队的会计,跑外勤到各个单位收收帐,单位一部公车长期给他使用,嘿!姨爹的那部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破旧自行车,可是我们平爱村的一个宝,成为姨爹在村里唯一骄傲值钱的资本。

姨奶奶家的地方和我家差不多大,家里除了床,还是床,因为没有地方搁东西,家里一样象样的家具都没有,一张吃饭的小桌子平放下来,里里外外走不了人,吃饭时只能让靠近橱房门的往里去盛饭,吃过饭立即一般不刮风下雨的话,他们一家人就把小桌子搬到门外边的空地里坐着吃饭,刮风下雨在家里只能坐在床上吃饭,进到他家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要坐就坐得床上。姨奶奶姓贺,贺家在宿迁县皂河镇可是名闻遐迩的大户人家,妈妈的家却是宿迁县皂河镇上的贫民。姨爹王方奎可是贫下中农出身,姨奶奶自感比我们家可高人一等。我妈妈是宿迁县皂河镇上的贫民有什么用,我爸爸可是监狱中的劳改犯。所以我们两家既是亲戚,又是邻居应该关系更好,正因为是亲戚,为了划清界限,我们两家一般很少来往。

姨奶奶家的大儿子叫王大家,二十四,五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在南京江北的永利亚厂工作,大厂镇也就是后来的南京化工公司,王大家我不太熟悉,因为自我记事以来因为他回家没地方睡觉,长期住在厂里很少回家,除了逢年过节来家住两天。

王大家戴着副眼镜,左面额上有块烧伤的疤痕,不知谈了多少对象,一相亲女方都嫌他丑而不愿意,王大家人倒是老实憨厚,嘴也笨嘴拙舌,高不成低不就地成了一个老大难,眼看王大家往三十奔的人了,可对象还不知在那个旮旯里转悠。姨爹姨奶成天为王大家的婚事伤透了脑筋。

正当姨爹姨奶成天为王大家的婚事焦头烂额时,姨奶奶有一天突然领着个的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女子走进我们家来,姨奶奶一进门对妈妈说:溪水呀,你快瞧谁来了,看看见过吗?

妈妈疑惑不解地望着眼前一身军服的女人,后边还跟着两个胖娃娃。

姨奶奶向妈妈热情地介绍:溪水呀,说起来这还是你的表妹呢,贺孝敬的亲小妹,想起来了吗。

贺孝敬是皂河镇上的名人,皂河镇赫赫有名大户人家的大儿子,早年参加革命,解放后是中南海的警卫营长,转业后任徐州贾汪煤矿的党委书记,贺孝敬的名字如雷贯耳,我的奶奶就是从贺家出来的人。我的奶奶名叫刘贺氏。不等妈妈回答,姨奶奶向贺女士介绍:英子,这就是刘五娘的女儿,溪水,快叫姐姐,都是一家人。

经姨奶奶向双方一介绍,皂河镇上的,哪有不亲的呢,妈妈拉扯贺女士的手打量道:小妹呀,真俊俏,真好看,哟,还有两个孩子也水淋淋的。

贺女士,姨奶奶和妈妈围绕大桌子坐了下来。夏天里我看见贺女士一身军人的风彩,腰上扎根皮带,象英雄儿女电影里的王芳,真精神呀,两个一男一女的孩子,大男孩有五岁,小的女娃也就三岁的样子,象一只黄母鸡的妈妈屁股后面,跟着两只毛茸茸的小鸡仔,才可爱讨喜呢?不怪妈妈夸得他们喜滋滋的。我就与贺姨带来的两个孩子一会儿玩到了一起。

贺女士是从云南军区转业到南京无线电厂工作,贺女士在军中肯定是美丽的军花,找了位军官结了婚,婚后生育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来丈夫另有外遇,与美丽的贺女士离婚,两个孩子判给了贺女士,贺女士如果不是因为离婚,八辈子也不会转业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来到姨奶奶家。现在贺女士转业分配到南京无线电厂,就是离我们家没有多远的地方,在逸仙桥过去的边上,姨奶奶一听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这下可好,不远呀!英子来家坐坐方便方便。

那时因为人们都穷,十年八载也不会有个亲戚上门走动,我从来没有见过姨爹姨奶家有亲戚来过。

第二次贺女士来我们家的时候,两个皂河镇上命运不同的漂亮女人会面了,妈妈是个历经风尘,野性而又妖艳阴柔的女子美,贺女士是个充满军人气氛,潇洒利索而又阳刚明媚的女人味;妈妈和贺女士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美,因为美的原因让两漂亮光的女人有了互相顷心,互相爱慕的共同语言。

天底下各种各样的女人在诡状殊形的世界里繁衍生息,都是万物精灵造化的花朵,凡是风景秀丽,水天一色的地方,就会生出娇艳欲滴,风情万种的女人来,无边无际的骆马湖畔,涛涛不绝的大运河边上,不知造化出多少美丽而又可爱的女人,不信你瞧瞧贺女士和妈妈的倩影,你们就会明白骆马湖畔的神奇,大运河边的风花。

贺女士给妈妈夸得不好意思,热情地瞧这妈妈对姨奶奶道:大姑妈,这就是刘五娘的女儿吗?姐姐我虽然没见过你,可在皂河镇上的人,谁不知你的聪明能干的传说。姐姐,今天总算见到你了,闻名不如见面,姐姐,你不但聪明还如此美艳,刘五娘真会生呀,生了你这么个漂亮的美眉女儿。

贺女士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军衣束缚腰带让腰身材挺拔的姿态更显女人的绰约,姨爹姨奶这次和贺女士说好了的,带大儿子王大家与贺女士姐弟俩见了个面,姨奶奶家没有地方坐,姨奶奶直接把贺女士领到我们家。

自从贺女士第一天来姨爹姨奶得知贺女士离婚的情况,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企盼,王大家见了热情爽朗的贺女士两眼发直,姨爹姨奶不用问自己家的大儿子,姨爹姨奶从老实巴焦的大儿子王大家和贺女士这次的会面中,王大家渴望的眼睛里,姨爹姨奶明白了一切,知儿子心胸者,绝对是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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