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自然知道郭守云带这么多大兵过来,为的就是对付维克托,可他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承认的这么痛快,因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
“哎,你也知道,老头子脾气又臭又倔,要想让他老老实实的去瑞士疗养,估计比登天还难,”在对方稍显尴尬的脸上瞟了一眼,郭守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啊,我这次索性直接带人过来了,他要是肯听话呢,那一切好说,如果不听,嘿嘿,看到没有,我就直接安排人把他架回去。怎么样,这个办法还是比较保险的吧?”
“原来是这样,”弗拉基米尔心头苦笑,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耍弄自己,而自己呢,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被人家耍弄了一回。
“好啦,不说这些了,”四处张望了两眼,郭守云调转话题,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最近的你过得怎么样?呵呵,我可是听说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在你的身上投入不小,他的影响力退出列宁格勒之后,你应该收获颇丰吧?”
“还算可以吧,”犹豫一下,弗拉基米尔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先不说这些,这里人多嘴杂,谈话不方便。”
“这倒也是,”郭守云心头一怔,他从对方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异样的东西,这小子……这小子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他自己的打算。
“走吧,维克托先生给你安排了住处,”一手握住郭守云的手腕,弗拉基米尔抬高声调,笑道,“就在鲁伊考科别墅区,我先带你过去。简单的安顿下来。”
“鲁伊考科别墅区?”毕竟才是第二次前来列宁格勒,郭守云对这里的环境并不十分了解。至于这个名为鲁伊考科的别墅区。他更是从未听说过。
“对,维克托先生的私人别墅区。”弗拉基米尔紧了紧攥住郭守云手腕地大手,同时若无其事的笑道,“年前刚刚建成地,他自己都从未进去住过,这一次拿来招待你,呵呵。看得出来,他对你这个女婿还是相当重视地。”
郭守云心头的疑惑更大了。他可以肯定,弗拉基米尔是在给自己暗示,而这种暗示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他这是混淆自己地视线,第二,他并不认同维克托的主张,至少,他不希望自己在列宁格勒发生意外。
那么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第二种可能性准确的几率有多大呢?郭守云那个超人的脑子飞快思索了一下,随即认为。这其中的可能性很大。人都是自私地。不管是谁,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活生生地人,弗拉基米尔自然也是如此。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位未来的俄罗斯新沙皇,都是一个有政治野心,且处事专断的强人。既然有政治野心且处事专断,那么,弗拉基米尔就不可能愿意在目前这个时候退出政坛,他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要掌握更多的权力,要按照自己的构想来治理、改造这个国家。
再换一个角度看,如果按照维克托的计划,列宁格勒派系在此刻大举出手,一举干掉自己这个远东的巨头,那么列宁格勒派系的未来将会走向何方?毫无疑问,华盛顿也好,北京也罢,甚至包括莫斯科的各个派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绝不会为维克托那种大义灭亲地高尚情操而感动,与此相反,他们最可能做地一件事,就是趁远东与列宁格勒火并的良机,对这两方大打出手,一句吞并这两个素来立场不确定地势力。
弗拉基米尔的政治抱负有两个支撑点,其一,列宁格勒派系内部的身份,其二,远东郭氏集团的暗中支持,正是这两个支撑点的存在,才给了他那份蓬勃的野心。此前,在确定了维克托身患绝症的消息之后,他第一个选择与远东取得联系,就能够有力的证明这一点。他希望在维克托驾鹤西游之后,强势的远东能够站在列宁格勒这一边,甚至是支持他领导列宁格勒的力量。而今呢,维克托的一个决定,等于是要同时打掉他这两个政治抱负的支撑点,没有了列宁格勒派系,没有了远东,弗拉基米尔的背后还有什么啊?什么都没有了,他将失去向高处继续攀登的全部阶梯,甚至直接坠入深渊。面对这一层危险,他难道会坐以待毙?难道会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命运交给维克托去决定?答案很明显,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维克托的权力网络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的权威与信念,同其权力网络各构成环节之间存在着隐藏很深的矛盾,”回想起那天晚上同叶列娜的谈话,此时的郭守云不禁在欣喜之余,有了几分感慨。“维克托从政的信念是为国,因此,在他心目中,最重的始终就是这个国家的利益,为了维护这个国家的利益,他要先攒取国家权力,然后自主制定政策。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国家的根本利益出现了危机,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反过来,维克托的追随者之所以愿意听他的,也许并不是为他的高尚情操所感动,而是为了他从政信念中的前半部分,即攒取国家权力。现如今,面对着行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历程,维克托最终放弃了他那前半部分从政理念,也就是不再一味追求攒取权力了,他要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而牺牲掉列宁格勒派系的利益,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会继续追随他?这将是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