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导航员小心翼翼的看了郭守云一眼,而后便去联系其它的僚机。
鄂霍次克从城市规模上来说与哈巴罗夫斯克不在一个等级上,因此在市区内只有一所国立医院,在原苏联的官僚体制下,即便是一个城市里只有一所小门诊,也必须起名为国立第XX医院,而这也是鄂霍次克市第一国立医院这个名字的由来。
按照波拉尼诺夫作出的安排,直升机首先飞抵国立医院的上空,在即将进入操场上空的时候,一路伴随左右的五架僚机分列上前,先是有大批的绳索从各架直升机的机舱内抛落,紧接着,一个个身着迷彩作战服、头戴钢盔的特战士兵顺索而下,那场面看起来真是跟拍电影一样。
郭守云所乘坐的直升机是最后一个进入操场上空的,同时也是唯一个在操场上降落的,当飞机挺稳、机舱门开启的时候,提前着陆的那些特战队员已经把这个不大的操场控制起来了。在两名持枪队员的引领下,一位身穿上校制服的军官,手里领着一把雨伞快步朝直升机停落的位置跑来。
这名上校就是目前23坦步旅的旅长,他名叫奥扎里奇,是两个月前刚刚以中校身份升任到这个职位的,他的前任在调往军区担任参谋之后举荐了他,就为这,年方三十五、没有任何背景的奥扎里奇可没少花钱。要不说人倒了霉喝凉水都砸牙呢,他这才在旅长的位子上呆了不到三个月,防区里就出了这么一锅事,因此从上午开始,奥扎里奇这心里就跟揣了一百只老鼠一样,抓抓挠挠的没个停。这不,一听说郭守云亲自过来了,这位心里没底的上校便从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一下,他就那么提着伞在大雨里站了十几分钟,把个浑身上下淋的没了半点干爽的地方。什么感冒啊、发烧啊之类的事情,根本顾不上考虑了,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郭大老板能看在他这份兢兢业业的情面上,别使招把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旅长职务再给撤喽。
“郭先生,23坦步旅上校旅长奥扎”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直升机舱门前,奥扎里奇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一连串的说道。
“情况怎么样?”郭守云坐在机舱里,不等上校把话说完,便直接问道。
“啊,我们已经找到了两处匪徒可能的藏身地点,”奥扎里奇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很遗憾,我们发现的”
“没问你这个,先生问你莎娜丽娃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波拉尼诺夫懂得郭守云的心思,他跳到机舱外,插口问道。
“哦,是,是,我明白,”尽管浑身都湿漉漉的,可奥扎里奇还是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汗,他低声说道,“经过院方的抢救,两个孩子是保住了,不过因为早产的缘故,他们现在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院方说需要多观察几天。至于莎娜丽娃小姐,她,她还没有抢救过来,不过医院的专家组正在”
“够啦!”郭守云面无表情的低喝一声,制止了奥扎里奇的话,随后,他就那么坐在机舱里,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醒过神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机舱外瓢泼般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波拉尼诺夫以及奥扎里奇上校还有诸多的士兵就那么站在雨里,谁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了大约三四分钟,郭守云终于有了动静,他伸手探进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一包香烟,掀开烟盒,看也不看的抽出一支,而后就打算送到嘴里。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手指抖动太厉害的缘故,那支烟卷从他指缝间滑落下去,郭守云下意识的想要把这根烟捞回来,可他那一个反手下捞动作不仅没有把烟卷抓住,反而将那整个烟盒都甩出去,落到了充斥着雨水的操场上。那根掉落下去烟卷弹在机舱的地面上,颠颠的蹦了两下,最后也骨碌着滚出门外,落到了雨水里。
“嘿嘿,嘿嘿,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保持着那个捞烟的动作,郭守云愣愣的看着那盒漂浮在水面上的香烟,沉寂半晌之后,突然神经质般的笑了起来。
“先生!”郭守云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将波拉尼诺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位忠心的保镖打了一个激灵,豁然上前一步,嘴里叫了一声,就打算朝郭守云的脸上抽耳光——他担心这位素来无情的老板会突然间发了疯,那远东的局面恐怕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全面失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