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惊疑的眼神揣测中,余凡没有任何隐瞒身份的想法,也没有证明身份的举动,他只是平平淡淡地将从两摊瓷器碎片中扒拉出来的21块碎瓷片摆好,然后授意摊位老板从一旁的消防龙头那里取水来。
他嗓音淡淡地说:“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毕,愿赌服输,没必要再啰嗦。现在我要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的,毕竟是我耗费十万买来的。”
摊位老板喜笑颜开,翘起拇指:“我就知道余凡公子善解人意,特别好说话,成,我现在就给您洗得干干净净!”
对老板来说,促成这一桩生意,可谓是无本万利,因为他就是随意在一个陕北农村的黄土窑洞旁,花掉50块钱就从一个农妇手中买来的,而且纯粹是看那农妇臀圆胸大,本来存着揩油的猥琐念头。
一倒手,就赫然是整整十万!
老板对自己的手腕很得意,心中对余凡也格外不屑:本奸商一个小小的伎俩,就玩得你欲仙欲死,嘿嘿,就说你是人人皆知的神医,且是亿万中医商业帝国的董事长,还不是要喝大爷的洗脚水?
当然,在心中暗爽的老板,起码在表面上依旧是诚惶诚恐,在心里,他也的确是战战兢兢,因为从路人的窃窃私语中得到余凡、徐河图、夏铭鼎等一个个熟悉名字后,他很清楚,如果余凡真的现场发飙,他恐怕是根本就没法扛得住对方的雷霆震怒,只能老老实实认怂服软。
对此,余凡笑得很是轻松惬意,他好像完全就没有半点的恼火一般,仍然只是淡淡瞥着徐河图和夏铭鼎,但那股骨子里的高深莫测,的确是慑服全场!不得不说,余凡目前的气场,的确已经很是凌厉,带着股武者专属的霸烈无双和奸雄独有的枭傲天下。
余凡在搞毛???
所有人都在热议,一时间人人都在盯着那些瓷片。
“喂,我说,你既然已经搞砸第一笔投资,那我们就赶紧去花掉其余的90万,然后我也买点古董,跟你比比,大家就别在此等待你那些五毛一斤的破瓷片,好吗?”徐河图翻翻白眼,“实话跟你说,你挑出来的那21块碎瓷,就算是宋钧瓷,元青花那种档次的,也就两万一片,所以说,最多也就是四十来万,懂吗?咱们就别浪费时间,快点,我们的时间都很值钱的。”
夏铭鼎也带着挑衅,无息地瞪着他,好像下一瞬间就会冲上来将他撕得粉碎的鬣狗。
余凡却是淡淡笑笑:“稍等,再来1分钟就能搞定。”
话音刚落,只见在自来水冲刷下,登时清凉的冰釉瓷色就展露出来,清清楚楚的,带着一丝琉璃翡翠般的清澈,但又有一些古瓷才有的纹路,那对瓷器来说就好像铁锈般的存在,属于很自然的老化,而且愈发显得历久弥新,格外珍稀。
“等等!”在所有的路人中,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者原本眯缝的双眼,猝然瞪圆!他身上原本的慈祥和蔼,全都烟消云散,换成惊疑未定的迷惑:“那种色泽和剔透……是宋钧瓷???”
路人,哗然。
宋钧瓷,在所有瓷器中绝对是王者级的存在,它年代很古,制作很精,在国外拍卖会上赫然都有四五千万的天价,可谓卖得特别的火爆!当然,在国内市场倒是略微疲软,但上等的宋钧瓷,起码是千万级别,那是毋庸赘言的。
一瞬间,来自长者的点评,就将余凡推到风头浪尖上,所有人都带着三分讶异,瞥向那些碎瓷片。
“没错,是真真正正的宋钧瓷啊。”长者好像对古董特别痴迷,一脸魔怔地喟叹。
“哎,真的啊,瞧那瓷色,真的就有点像上回在港岛拍卖行里出售的宋钧瓷,那可是天价啊。余凡神医莫非买赚啦??”
“那样的土疙瘩里,也能认出是宋钧瓷?如此说来,老板十万块就卖出一大堆的宋钧瓷,那真是眼瞎啊。”
摊位老板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是糟糕,满脸的惴惴不安,心中的懊恼登时涌出:他奶奶的,真是邪性,竟然是宋钧瓷啊!!!说起来,自己将那些破碎瓷片买回来后根本就没没有搭理它们,毕竟,根本就没可能的嘛。
“是宋钧瓷……片。”一个阴鸷嗓音骤然让所有人醒神,说话的,是夏铭鼎。
他一字一句,好像从喉咙里怒吼着骂出来般,说出这一番话。
没错,就算再昂贵再珍稀,也只是瓷片而已,能卖50万就算是买家很有良心,岂能够跟动辄就上两三千万的正牌宋钧瓷器比?呵呵,无关紧要嘛。
“恭喜你赚到三十来万。”徐河图的脸略微一抽搐,然后依旧很是轻松惬意地微笑,带着一股前辈提携后辈的优越感,“在古董行当,你第一笔投资十万,就能翻四倍,赚到三十万,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嗯,凭此一手,看来你投资的眼光倒是很厉害。也罢,那我们继续下一家摊位?我会让你见识下我的本事,凭我在古董圈耳濡目染的本事,一百万赚到两三百万轻而易举。但你下一桩生意嘛,呵呵。”
言外之意,余凡是占到打包买断瓷片的便宜,纯属幸运女神对他撩起内裤,下一回却未必能够赚,反倒可能赔得精光。
“稍等。”
余凡淡淡的嗓音却是依旧轻描淡写地打断徐河图的话,然后,他就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