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鑫累得手脚发麻发酸。白天在村里马路上开工,晚上还要骑着自行车赶到医院来陪柳叔和飘飘。
也许,事情太多太凌乱会让人觉得无事可做,事事都理不清头绪,可是愈乱,心里就愈急,越急又越乱,就像山头的云雾一样,分不清是清晰的茫然,还是茫然的清晰,简直寸步难行。他多想一步就搞定这条路,但村民们都不急,还是常拿他当话柄。
“自己的事都做不清,还替公家做。”
“如果你鑫牯头搞得名堂出,有谁会不服你!”
“我们仔不去读这么多书,要不又变成这样的,不会要自己应该要的东西,人家掉的东西也不要,有便宜不会要,这样的人能搞什么啊!”
吃点亏算得了什么,要是每个人都拣便宜那谁来吃亏吗?但社会上却流行着:“吃亏的人要么是蠢,要么是窝囊废。”他的想法越是不同于别人,他就越是心力焦悴,他甚至想过暂时放弃,但不能抛弃不管。面对困难有四种处理方式,一种是越过去,一种是绕过去,一种是将它踏平蹂碎,还一种是后退,最后一种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下下策。
人们说得有理,没钱没本事的人说话都不响亮,那些大老板说话像敲锣打鼓一样,他们掉根头发会有声响。鑫仔想出去挣钱,让村民们看到自己的能耐,再带他们致富,又想到马路已经在修了,就修宗路再去搞吧。
阿爸虽然不再大发脾气,但见了阿鑫还是当作陌生人不骂也不笑。鑫仔感觉甚是悲怜,他本是爱开玩笑的人,可在阿爸面前不得不严肃,沾闷闷的。没料到,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会失去这么多,不是说得与失是平衡的吗?怎么失去了这么多却未得到什么呢?也许以后吧。
又似刚回来的那些天,心情差到了零界点,只有祖母母亲的慈祥和朋友们的关怀,他的心灵才有所支撑。
下午去医院,碰见盈盈总要调抖一翻,哪怕假装开心的样子。
“欠你的钱不还的话,不会揍我吧。”
“我还真的发痒了!”说完就弯腰踹了他一脚,阿鑫也不示弱,给他背上一拳,疼得她往下沉。
“好男不跟女斗”。
“你是女的吗!”
“你真欠揍!”
一次还遇到周诺了。她穿着蓝色牛仔裤,上身紧秀着一件水红色羊毛衫,她也留着碎发,眼睛小小的,笑起来一条缝迷人极了。
“哇!鑫仔,这么酷!胡须都这么长了。”
“老了!你好‘醚’啊!”
“哦,呵呵……”
“你的牙好白!”
“是说我的皮肤黑吧!”阿诺故意说道:“对了,那次找我有什么事?”
……
村里,人们又开始议论着阿鑫,把飘飘也扯了进去。阿文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他笑说鑫仔:“原来是她呀,她是你女朋友?”
“不行吗!”
“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怪不得你这几天给他们家忙来忙去。”
“你仔别这么讲,再怎么说她老爸也是我柳叔吗,又是我师傅。”
“嘿嘿,你小子打起了人家的主意还来这套。”
“说我,你这个仔,喜欢人家又不敢给她家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