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只一次说过:“咱鑫仔会有出息的”。他一日三次天天都在神龛祖宗面前祈祷,求他们保佑阿鑫,给他一条好的出路。母亲则老往庙里跑。父亲整日板着脸,不搭理人,总是默默的干活,默默的抽老旱烟。
在阿鑫的心里,祖母和母亲永远都是伟大和宽容的,无论你是怎样的卑微落魄,他们永远是你可以停泊的栖息的港湾。
烦闷了几天,他想出去走走,村头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是他们家,另一户是柳家。柳家在土改前是地主,被批倒后,柳老头一直单身,后来捡了一个女儿,唤名柳飘飘。阿鑫早想去他们家了,柳老头一直对他很好,还教了他拉二胡;更主要的是那个女孩儿柳飘飘。
吃完午饭,阿鑫问祖母道:“阿婆,柳叔家现在有人在家里吧?”
“在吧!”
“我想去看看。”
“你想去看看飘飘吧?”
“哪里!”鑫仔突感脸有些热,阿婆怎么会知道。
“唉,这闺女相过几次亲都没成,她还是那性子,不敢和生疏的人说话,一说话就脸红,人家问一句,她才说一句,人家还以为是傻婆……”
村里姑娘一般在十八九岁就找了婆家,飘飘已经23了。阿婆一直很喜欢她,她乖巧,听话,有事没事会来看阿婆,还帮着挑水,有时卖菜回来还捎个白面包子过来。
“我去了啊!”
推开柳家院子的樊篱门,见老土屋左前方的葡萄树已经干枯,几只褐色土鸡在葡萄架下东啄西啄,偶尔啼咕一声。他静了静心,放慢了脚步,强硬着头皮喊道:“柳叔,柳叔在家吗?”
“汪、汪……”
一条大黄狗窜了出来,阿鑫被吓了一大跳,慌忙之中捡了块石头。那狗竖着大尾巴,狂叫几声又退一下,四条内挺挺的长腿结实地绷着,随时会奔过来。鑫仔握紧石块,盯着它喊:“你别过来啊!过来我打死你。”
“回来,阿黄。”一个系着围裙的村姑站在了门口,大黄狗摇起了尾巴,喘着粗气撒回到村姑旁,嗅了嗅她的裤角。但那村姑却无法注意这些了,她腼腆地呆着,那娇小的身躯在裙裤的围系下显瘦弱单薄,如秋风中的落叶。她的脸上已经泛着红晕,眼前好似蒙了一层薄纱,感觉飘忽忽的,两只小手不知所措地揉搓着。
“阿飘!”他终于开口了。
“阿鑫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