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几天里,我多次想到爸妈和姐妹,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心里很是焦急。但看到公社领导都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白天黑夜地战斗在第一线,又看到各大队一间间倒塌的房屋,看到一张张社员群众焦急、发愁的面孔,使我感到这儿的人更需要我们的温暖、关怀与鼓励。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打消了回家的念头,按照上级指示,一心投入到抗震救灾之中。
30日晚六点多,校领导向公社领导请示并经批准后,通知我可以回家一天。
第二天早晨,我从村里买些蔬菜急忙骑车往家奔。
走到文化宫门口,碰到一个卖水果罐头的。那人大声喊着:快买吧、快吃吧,哪知道还有没有地震哪,再不吃兴许就吃不上了呀!他的话还真管用,那辆小推车很快被人们围住,好几只手一起递钱给他。
我也买了两瓶拿回家。
看到爸妈、姥姥与姐妹都平安,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然而我家东屋的房顶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没法儿再住人了,一家人都挤在爸爸搭的临时棚里,后来也改成了向阳房。
家人争抢着向我叙述地震发生时的情景:那天夜里,我家养了好几年的兔子忽然由温顺变得惊恐不安,不停地啃咬关它的木箱,还在里面又跳又叫,把全家人都惊醒了。大家正在猜测原因,发生了地震。
爸爸最先警觉,叫大家快起来,一个跟一个往外跑。等把我姥姥和妹妹护送到门外,再看我妈妈时,发现她已经从窗户跳出来了。
说到这里,姐姐和妹妹特意把我带到窗外。我看到窗户上钉着的铁丝网只掀开了一个小角,奇怪妈妈怎么能钻得出来?大家哈哈大笑:我们也想不出来呢?
我爱抚地抱起那只立了功劳的大黄免,不知该奖励它什么才好。
将它喂饱后,我和姐妹决定不再圈着它了,就让它自由自在地跑着玩儿吧。
谁知,它这一跑就出了后门,一直进到了文化宫后面的一条大水洞里。
我们叫它、引诱它都不行。又等好半天也没动静,最后只好放弃了。
回到家没多久,有个孩子来送信儿,说兔子出来了,被东边的人抱走了,现在去要还许能找回来。
我和姐、妹互相对视一下,一齐摇摇头:不找了,就送给他们吧。
因为我们即使找到后也不知该怎样对待它:我们不想让它受一点儿委屈,也不想看它以后的老、弱、病、死,只好就那么着吧。